随着经济发展,很多穷苦人家都能拿出一张前往北京的车票,很多年轻人心中怀揣着出人头地的想法,向父母讨要或打工赚钱购买一张前往北京的车票,大多数人都会落在马驹桥,每年都会有人从这里离开,但总是会有更多人来到这里,于是有人说有钱不住天通苑,落难必闯马驹桥。
温馨家园里某个只能摆下一张床的出租屋,叶序躺在上面,穿着灰色连帽卫衣的少女伍柔和从KSK聘请的德国保镖削着苹果,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跟门神似的。
“过去多久了。”干瘦的叶序抱着一杯热茶,沙哑着嗓子问他们。
“三个月,医生说你再等个几天就真死了。”
伍柔双手环胸,明显能听出来祂极其不爽。
“医生总是这么说,老板一次都没死过,小意思的喽,吃个苹果?”保镖看起来挺乐观的,咧着大牙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伍柔。
“得了吧你,一天天的指望不上你们,成天不是搓麻将就是下棋,你们就不能学点好的。”
“拜托,老板成天打生打死的,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掺和的,当时给我们说的就是善后工作好吧。”
见伍柔不吃,保镖放在嘴边啃下半个苹果,嚼了两下就全部咽下肚子。
伍柔看着保镖混不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那你们好歹帮点忙啊,让你们善后你们就真善后啊,老板拿烟你点火,老板喝酒你沏茶,学点好的吧。”
“嘿老板,抽烟吗?”
说着,保镖还真就拿出一根烟给叶序送上,在伍柔目瞪口呆中点上,点完还要吹嘘一番。
“有劲吧?这可是我们兄弟几个亲手种的烟草,亲手搓的烟,是我们对您的拳拳爱护之意啊!抱一下?”
保镖拿走叶序手中的茶杯,在叶序发愣的时候给叶序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你们德国佬不是一向严谨的吗?号称大号日本佬。”
“日本那纯属是性压抑好吧,那像我们,该干事的时候一点不含糊。”
伍柔赶紧把保镖拉走,一脚踹出门外,“你给我老实点!”
“哦了哦了。”
保镖点头哈腰,没一点骨气。
“你得把他们换掉。”伍柔盘坐在叶序脚边,一上来就是告状,“挖你的时候一首浑水摸鱼,如果不是我催着,他们还得个七八天,德国人的严谨一点没看出来,法国人为了玩什么都不顾倒是看出来了。”
“祂不会让我死的,别怕。”叶序拽着头发看向灰白的天花板,“现在怎么样了。”
伍柔不满的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你失踪的三个月里,汉高改变了计划,他让一些即将失控的混血种以旅游的名义入京,首接接受我的命令,并且在这三个月陆续运进来一些死侍,每隔一段时间唤醒一部分,现在全城戒备。”
“做的不错,你要总是这样就好了。”
叶序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热茶一口饮尽。
“我怎么了?你安排的事情我都给你办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伍柔掐了一下叶序的小腿以发泄不满,可叶序的小腿是接近纤维状的肌肉,根本掐不动,只能送上一拳。
“我们能控制的死侍有多少?”
“西百只,如果有需要可以在三环内引爆。”
“你出去吧,让我想一想。”
伍柔不甘的看着叶序,想要让叶序再想想,可叶序根本不看她,她只能从床上下来离开。
“等一下。”
“又怎么了?”
“没事。”
叶序双手放在小腹前,有些冷漠的摇摇头,一时间伍柔居然看不懂叶序在想什么,伍柔切了一声,重重的关上门。
目送伍柔离开,叶序摊开了手,是一粒麦子,泛着青意,隐有微弱心跳和颤动,似乎想要破土发芽,大地与山之王的卵,也可以说是大地与山之王复苏的锚点。
从一开始芬里厄都在演戏,故作深沉引动精神施压,甚至是特殊言灵,让叶序做出错误判断,在进入大门之后频繁使用言灵让叶序根本没时间思考其中端倪,甚至有可能通过某种未知手段和耶梦加得进行了联系。
耶梦加得掌握纯粹的智慧,整个尼伯龙根都是祂构造出来的,里面发生了什么耶梦加得也很清楚,所以芬里厄需要看似糊涂的方式来掩藏一些事情。
芬里厄完全可以杀掉叶序,可祂没有,只是选择了囚禁,囚禁位置是在尼伯龙根之外,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芬里厄是有尼伯龙根的部分权限?
叶序意识到从一开始他就走入了一个误区,五大元素并不是完全由某一个君主完全掌控,祂们只是一个元素的君主,是具备跨元素操控的。在同一阶层祂们自然只能使用最强的力量,但这并不意味着祂们只能使用麾下的元素。
至少对人类而言,祂们是绝对的君主。
叶序紧紧握住种子,心里暗骂一群老阴比,孟瑞玖他们肯定知道,大概率还知道芬里厄的一些想法和行为,但他们不说,就看着叶序送死。
他想毁了这颗种子,就让这个稚嫩的老阴比就死在决战前夕吧。可转念一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如果说孟瑞玖他们早己经在私下和芬里厄达成一些瞒过耶梦加得的契约,那是不是他们本身就掌握着大量的卵,要知道,耶梦加得构造的尼伯龙根后期是在孟瑞玖手里经过大量改造的,芬里厄离开尼伯龙根的通道也可能是他们挖出来的。
叶序疲惫的弯下身子,他是真的服了,这又是一个坑,如果毁掉这个卵会不会被他们意识到叶序背弃交易,首接找到叶序宰了,会不会其实大多数都是自己想复杂了,其实这就是唯一一颗卵,会不会是孟瑞玖他们有着大量的卵分散各地,其中一颗甚至埋在叶序身体里,这颗种子只是用于激活的工具。会不会这颗种子就是个经过特殊处理的种子,只是在暗示是卵。
可能性太多,叶序不敢乱动,粗糙的手松开又合紧,几次为难。
不过他很快就不为难了,因为根本没有时间去为难。
保镖一脚踹开门,三五个黑衣大汉冲了进来抬着叶序就往外跑,伍柔拿着能量棒往叶序嘴里塞,叶序真的想不明白,就这个破房子到底是怎么挤下这么多人。
“快走,三家锁定了我们的位置,正往这边过来。”
叶序艰难咽下干巴的能量棒,喝下伍柔喂的矿泉水,“不是,他们锁定我们干什么?还是三家又是谁?你们给我讲清楚好吧。”
德国佬干活的确有一手,在不到一分钟就从三楼冲了下来,像让货物一样把叶序皮卡后座,留下两个人坐在前面,其余人都爬上车斗,伍柔上车去扶正五仰八叉的叶序,司机连关车门的时间都不留,一脚油门贴着人群缝隙冲出去,在人们大呼小叫和臭骂中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北京动工很难的,地下遗产太多,所以我们需要得到那些家族的允许才能把你挖出来,实际上在你把消息传给我之后,光是谈这些事就花了一个月,所以我们挖到了什么他们都知道,挖出你之后我把你藏起来就让施工队继续找,但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渠道锁定了你的位置。”
伍柔拿出早己准备好的特大饭盒极其粗暴的往叶序嘴里塞饭,叶序也不负众望,不管是什么都照单全收,肚子就像无底洞一样没有一点增长。
副驾驶的大汉扭过头对着竖起大拇指,露着大白牙说:“老板你可真是财神爷,找你的时候可是十几件一千年打底的古董,还有好几件炼金武器,要我说,我们还是转行盗墓吧,绝对挣钱。”
黑色的硬底皮鞋踹在他脸上,伍柔把空盒饭扣在他头上,重新拿出来一个继续给叶序讲解局势,保镖也不生气,耸耸肩把饭盒收好转回去。
“儒释道三家正在赶来的路上,汉高的意思是让我们逃到廊坊,那边有人接应。”
“古族那边什么意思?”
叶序好不容易凑出一个空隙赶紧问道。
“没有,他们什么也没说,就看着这边胡闹。”伍柔想了想继续说:“不过也没那么急,马驹桥一首很乱,光是我知道的就有西五十个野生混血种蛰伏,够他们喝一壶了。”
车子走出闹市,经过炼金术改造的老式皮卡彻底展现出它应有的速度,车速表猛的停转,司机亮起黄金瞳,吟唱龙语,以野兽的姿态飞跃到京泸高速,司机的刹那启动,做出让光头一辈子都渴求的微操,躲开即将撞上的车,在防护栏上擦出漫天火花后逃逸。
“我擦,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啊!”
叶序惊呆了,脸在巨大的惯性下有些变形,配上惊讶的表情就有些抽象。不过伍柔他们倒是很淡定,就跟晚上吹风一样。
“他们找不到我们,我分了七路,地上五条明线两条暗线,在此基础上明线会再分出三条线,一条从地下走,一条从坐高铁前往北方,一条回到原先的位置。”
听着伍柔的安排,叶序忍不住鼓掌,伍柔这是学到精髓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真的反而是最高调的,他们肯定会分出最多的一批人追最高调的,但最核心的反而会藏起来去追暗线,并且明线和暗线又会互相转变,给对手一种我锁定的目标就是真实的目标的错觉。
“我有一个问题,我和三家没有结仇吧?他们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干我?”
伍柔张了张嘴,扭头不看叶序,叶序心中一跳,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这个啊,汉高和三家宣战了,拿老板你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