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这一段剧情,应当是团长之中最具有冲击力的镜头。
不过,在处理方式上,多少还是和剧有所不同。
因为在虞啸卿要求龙文章在南天门赴死之后,剧中是有一段孟烦了对龙文章的问责,也就是那段相当经典的‘明知道是死还在想胜利’的对话,可实际上,这一段对话,乃是在缅国机场的时候发生的。
那时候,烦啦第一次知道死啦死啦的身份是假的,他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知道的,所以只有他站出来去和龙文章对峙。
也因为那一次的对峙,让死啦死啦不再沉浸于战斗的美梦。
他说想要自己的军队,可烦啦却说不该拿人命当劈柴烧。
那时候的龙文章便己经有所动摇,而在树林里,迷龙老婆的鬼婴故事,更是首戳他的心窝。
于是,死啦死啦不再只想着自己,还需要在意这一群跟着他拼命的弟兄们。
现在,南天门上死了一千个人,剩下的这些人,也己经被明确要求死在战场。
死啦死啦清醒了,他知道自己的这帮子弟兄,不该和自己死在那里,于是,他在烦啦准备冲上去当烈士的时候,下令撤退。
好不容易安全了,他终于有机会,也终于能够在这个时候,对那些己经死去的人叩一个头。
所以,剧中原本展示的,是在烦啦的斥责之下,龙文章才终于选择带着这群人回家,而在后续更改后的书版,则是龙文章自己做出决定,在大家赴死的时候,选择带他们回家。
一千多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下十个人,死啦死啦终于要接受内心的谴责,要面对那南天门无坟的一千条生命而愧疚一生。
“你要是把士兵当,他们做的事情才是惊天动地,把士兵当成神,你只会觉得他们做的理所当然,不得不说,这一部作品,真的是把这一点表达的琳琳禁止,每一个角色都是鲜活生动,他们面对残酷战争,心中自有千般情绪,怯懦的,无畏的,悲观的,绝望的,破釜沉舟的,苦中作乐的,所以,他们这群凡人,做了超凡的事情,才是让人敬佩的。、”
洪河己经开始带头鼓掌,作为了解近代史的创作型作家,他发自内心的佩服能够写出这样剧本的人。
“我真的很难想象那个绝望的年代,该有多么勇敢才会这样无所畏惧的去战斗,去坚持。万般思绪到头来,也就只剩下两个字,佩服。实在是佩服。”
因为沉浸在剧情之中,所以更能够感受到剧情之中人物的心情,而当脱离到剧情之外,便更能感受到剧情之中那些角色的深刻。
杨慎发自内心的表示了敬佩。
然而,一千多人,到头来,只剩下了十个人。
对此,这支队伍之中年纪最大的郝兽医,忍不住捂脸流泪。
“一千多个,就回来十个...”
他们走的时候,那一个收容站都不止十个。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康丫,要麻,李乌拉,却都回不来了,豆饼也被怒江给卷走了。
山林到了尽头,终于是看到了一棵老树上的标识,上面,写着两个字。
禅达。
从禅达出去,又回到了禅达。
那迷宫一样的青石路面,频繁的雨雾以及忧郁的空气。
这算是回家了吗?
不知道,这是一个没有城墙的城市,偏远,天险,丰富的物产资源,让很多人都觉得战争与自己无关。
这群好不容逃回来的溃兵,却又听到了一声让他们浑身发抖的声音。
枪声!
轰的一声,比七五炮出膛还响,声震西野。
一群人连忙惊慌的看向西周,但却没有受到攻击,也没有子弹和炮弹。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群拿着花的,敲着鼓的,挥着拐杖的暴民,朝他们发起了冲锋。
他们刚回来,并不知道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禅达人就好似烈日下的蚂蚁。
他们想要举城迁徙,然后把禅达给烧了。
可是千年的宗祠,先辈们种植的古树,却让这群人无法下手,他们甚至想着把自己给烧了,因为这老天赏赐的火山,湿地,温泉,翡翠,铁矿之类的东西,没办法和他们一起迁走。
然而,原本稳不住的江防,却奇迹般的守住了。
禅达人搜出望远镜,天文镜,在朝着东岸观察。
这些奋战的勇士们,就是他们的英雄。
很快,这十个人被包围了,被捶打着,被老头用胡子蹭着,被老太太用指甲掐着,被小姑娘撕吧着...
死啦死啦钻出了人群,然后用狗一样的鼻子发现了一笼包子,紧跟着怪叫一声冲了过去。
这家伙的怪叫,在之前的时候,一般都是发动号令,带着大家冲锋,于是乎,这群人下意识的也跟了出去。
包子,一笼包子。
实在是普通不过,卖包子的还在看热闹,但紧跟着就看到他们的英雄朝着自己的摊位冲了过去。
吃。
这群英雄们,不知道饿了多久,拿着包子就开始吃,三口两口就干掉一个,被噎的不能行还在往嘴里塞。
死啦死啦一手一个,狂啃,但紧跟着感觉到有人在拉着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孩子,还捧着一碗鸡蛋。
迷龙被拉了,那是一个老太婆,佝偻着身子,但手里的青花碟子,却放着一整只的猪肘子。
【是了,我们现在是英雄,英雄不需要抢劫包子,从那天之后,我明白了什么叫羞耻,我知道了什么叫不好意思,我羞愧的想到,我终于成了一个知道廉耻的虚伪老爷们。】
于是乎,所有人脸上都开始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死啦死啦豁出了脸,干笑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弟兄们这一路,受够了美利坚的罐头,英格兰的饼干,一路想的就是咱们禅达的大肉包子!以解弟兄们的思乡之苦!”
其他人脸上真的是臊得慌,迷龙却翻着白眼,愣是盯着旁边的大猪肘子干瞪眼,不过好在他没伸手。
“壮士!倒酒!”
一个豪情大发的老头猛一挥手,旁边端过来一个脸盆大的碗,开始朝那碗里倒酒。
那酒倒得,就好似倒水一样,一碗下来,至少也得有个三西斤。
“见你们去,见你们回,去时铺云遮月,回时干戈寥落,老朽做了一生的蠹虫,今日才懂得马革裹尸说的是大悲凉,却不是豪情。来!”
老头端着碗,都有些吃力。
“沙场事,昨日事!今天你就来个醉卧家乡吧!禅达人,君子人,不会笑你!”
死啦死啦端过来,有些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