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想明日在你怀里醒来

烛火在窗棂上摇曳出细碎的光影，苏清荷在心底反复碾磨着“等我们大婚……再把所有糖都酿成蜜。”抬眸撞进沈云栖尚未褪尽情潮的双眼。这一刻，她心底轰然明白——自己在他的心中，究竟被珍视到何种程度。

思绪忽地飘向上一世追过的连续剧，荧屏里男女主角为瞒众人，用指尖血，在元帕上伪造初夜落红的桥段。此刻想来，荒诞得可笑。真正落红，哪是那刻意滴落的艳色血珠能比拟？多的何止是自然天成，分明是沉甸甸、实打实的珍视。

眼眶泛起潮热，苏清荷终于懂了自己在沈云栖心中的分量，原来他爱她至此，连这样隐秘的细节都要细细斟酌、妥帖护着，生怕她受半分委屈，偏要把最郑重的真心，揉进这桩桩件件里，捧到她眼前。

烛影在帐间轻轻晃，苏清荷望着沈云栖双眸尚未褪尽的，心尖儿像被小勾子挠了挠，突然生出股子大胆念头。

她缓缓坐起身，如墨的发丝垂落，纤长指尖先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像是在讨要勇气，而后脸颊嫣红如春日桃花、睫毛不住轻颤，像受惊的蝶翼，却仍执着地一寸寸朝沈云栖下身探去。

当那温热触感落定，她微微抿了抿泛着水光的唇，带着少女的羞涩混着孤注一掷的勇敢，粉润唇瓣像衔露的花瓣，轻轻柔柔地贴合上去。

沈云栖猛地怔住，喉结急促滚动，像被春日乍起的风惊到，勉强从喉间挤出破碎的呼唤：“清……荷，别、别闹……”尾音发颤，汹涌情潮如潮水般，似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这颤意顺着空气钻进苏清荷耳尖，烧得耳垂滚烫，心也慌慌地跟着颤。她蜷成小小的一团，像藏在壳里的蚌，专注又认真地微微起伏，含着的动作愈发郑重——要用这笨拙却滚烫的法子，把他被情潮搅乱的呼吸，一点点细细抚平。

窗棂外，月光像撞见了羞人画面的小姑娘，慌慌忙忙藏进云絮里，连带洒落的银辉都黯淡了三分。帐内，彼此的呼吸纠缠成一张绵密的网，将两颗心越缠越紧，缠出满室黏黏糊糊、能把人溺在里头的甜，连帐子都似浸了蜜，泛着柔得要化在风里的暖光。

外间，碧藻守在门边，又羞又喜地抿着唇笑。她家主子厉害着呢，把辰王拿捏死死的！听着这帐内漫出的动静，就知道这场博弈里，主子定是占尽上风的那个！

外间门外，长平臊得面红耳赤。帐内动静含糊，可那属于自家主子动情气息，像团热雾兜头罩下来，脚趾都不自觉蜷成小团。他又羞又慌，恨不能把自己揉进影子里藏起来，却鬼使神差地支棱耳朵——这可是京都里连女子抛来的手帕都懒得瞧、人前人后冷如冰块的辰王啊！如今这缠绵悱恻的动静，竟从他身上漫出来，叫长平的心跳都乱了拍子，既觉得冒犯了天威该打，又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这冰山融化了能淌出多少温柔……

虽说见过主子对着苏姑娘的露温情目光，可亲耳听见的这副光景，还是叫他忍不住在心里叹：往后定要对苏姑娘更恭敬些，看主子这模样，日后苏姑娘必是王府里名正言顺的女主子！

沈云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又绵长的低叹，尾音像浸了蜜，黏在帐内暖香里。情潮褪去后，眸中深情翻涌成海。他想长臂一伸，将苏清荷揽入怀中，却看见苏清荷赧然垂眸，快速趿着鞋挪到罗汉榻前小几旁，对着铜盆轻吐，指尖发颤倒了盏茶漱口。茶渍溅起水花，她慌慌拿帕子擦拭嘴角，又想起什么似的，小步挪到沉香木门前落锁——锁舌轻响。旋身时，顺手拂灭了烛火。帐中暖香未散，窗外的月光却趁机漫进窗棂，给室内镀上一层银雾。

而后她赤脚踩着拔步床踏板，上了床榻，床帏轻晃，环住沈云栖腰时，耳尖的红漫到腮边，像春日里最娇的桃花。

沈云栖望着她手忙脚的模样，眸中渐褪，漫上来的深情浓稠得化不开，像蜜色的光，要把眼前人裹进一辈子的温柔里。他将苏清荷牢牢圈进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掌扣着她后心，像要把人嵌进骨血。胸膛还泛着情事后的烫，贴着她背脊慢慢，垂在她颈侧的呼吸带着缱绻余韵，哑声道：“清荷……”尾音黏在满室暖香里，把她往怀里又按了按，似要把这两世的眷恋，都揉进这紧紧相拥的时刻。

“清荷，你……你只能对我这样，可明白？”沈云栖指尖蹭过她脸颊，望着她的凤眸，方才情事里的愉悦还晕在眼尾，嗓音浸了蜜，尾音拖得软软的，甜得能把人溺在这声音里，仿佛要把满心的眷恋，都揉进这带着缱绻余韵的话语中，连茜色帐幔被银雾漫过的褶皱里，都跟着染上蜜色。

苏清荷凤眸里的柔情漫成一汪春潭，脸颊薄红如春日最娇的那朵桃花，眼尾泛着化不开的柔，望着他轻声：“那自然……肯定只能是你。”稍作停顿，发梢蹭得沈云栖颈侧发痒，又凑近他耳边，叹息似的轻喃：“上一世，我也只让你抱过，我连其他男人的影子都没碰过，这一世……满心满眼就只装得下你。方才……那是我头一回对男子这般，瞧你克制得难受，我舍不得，不想叫你难受……”说这话时，她眸中的虔诚似捧着最珍贵的信仰，要把整颗心都剖给他看。

“你，来这里多久了？”苏清荷凑近他耳畔轻声问，看似是随口转移的话题，实则喉间都绷着细弦，连呼吸都悄然放轻。

沈云栖望着她睫羽投下的淡淡阴影，明白她问的是“这一世”的起始，语调漫不经心又藏着缱绻：“打从出生，就在皇宫。”尾音轻轻粘在暖香里，目光却没放过她垂眸时，耳尖若有似无的红，像捕捉到春日枝头最嫩的花苞。

苏清荷着他衣襟，强作自然开口：“那你，虽然没娶妻……可有通房丫头之类的？”眉目舒展着，可话里藏着丝发颤的涩，像是怕答案太重，压碎了心中的美好。心里翻涌着：这时代，世家哪有成年公子没通房的？何况他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可越怕听到，越想听他说。

沈云栖瞧着她那藏不住的紧张，喉间漾起裹着蜜的笑，声线却郑重得像捧着毕生宣誓：“清荷，你忘啦？我自小嫌女子、连伺候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母后知晓我的性子，才没管我的亲事。”话音未落，忽地凑近她耳垂，嗓音柔得能化开春雪：“这两世呀，旁人在我眼里都是虚影，唯有你，是能攥住的光，是让我甘愿溺进去的甜……”说罢，还故意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

“辰明，我信你。”苏清荷凤眸里的春水藏着两世的眷恋，往他怀里一歪，发丝蹭过他锁骨，又软声问，“就这样抱着睡，可好？我想明日在你怀里醒来……”

“好。”他应得极轻，却把怀里人又往心口按了按，“不单明日，往后我在你身边的每一日……你一睁眼，都会在我怀里。”说着，沈云栖温热掌心覆上她后腰，像要把这相守的誓言，烙进彼此的骨血里。

夜色渐浓，苏清荷睫羽轻颤着，慢慢陷入沉睡。沈云栖下巴抵着她发顶，缓缓合上眼，同她一道坠入静谧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