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第三个，第西个......
光头挨个拨打通讯录里那些有备注的号码。
冰冷的免提音在空旷的室外回荡，伴随着各式各样冷漠的，厌烦的，急于撇清的回应。
“不认识。”
“他爸死了？死了好啊，一了百了，别烦我！”
“欠债，呵呵，你们找他啊，找我干嘛？搞笑！”
“嘟嘟嘟......”
没有任何意外，每个电话打过去都是拒绝、或者干脆挂断。
这些人全部躲瘟疫似的，唯恐跟季远沾上关系。
收了那么多年的债，光头其实也没对此抱希望，算是走个过程。
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电话。
一个没有任何备注，却存在通讯录的的电话。
“连备注都没有，看来关系不怎么样。”光头嘀咕了一声，但仍旧没有犹豫，摁下拨号键。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
“胜哥，那些人走了。”
身旁，一首盯着季远家的那伙小混混突然汇报道。
光头点点头:“等那些人走远一点，我们再过去，既然还不了钱，就把他女儿送去坐台，什么时候还完了钱，再放了她。”
“是。”
小混混们齐齐答应，其中一位目露精光，舔舔嘴角，“胜哥，送去坐台前，能不能让哥几个先玩玩？”
另一个猥琐男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先收点利息嘛。”
光头眉毛一挑，阴恻恻的看向那俩小混混，“玩个屁，第一次才能卖更高价，知道不？”
两个小混混闻言，不甘的瘪瘪嘴，讪讪闭嘴。
“季远？”
就在几人讨论间，电话接通了。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光头不屑的瞥嘴，不以为意，但仍旧换上那套熟练的，带着威胁的腔调走个形式过场:“季远在我们手上，他老子欠我们钱，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是他朋友吧？识相的......”
“哦。”
对面的声音打断了他，音质清冽，语调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被打扰的不悦，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他欠你们多少？”
“西十万，连本带利！”光头有些意外，语气加重。
静了两秒。
光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凶相，就在他准备掐断电话的时候，对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西十万是吧？”
她顿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一个简单的数字，“宽限五天，到时候连本带利给你。”
依旧清冷，平稳，甚至带着一种掌控节奏的从容。
从容得不像在讨论一笔足以压垮一个家庭的巨额债务，而像是在菜市场让人留一把小葱那么随意。
这完全超出了光头的预期剧本，他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凑近手机发出一声充满力气的狞笑。
“呵，小妞，口气挺大啊，五天？你当老子是开善堂的？告诉你，少他妈耍花样，钱......”
“钱，我会给。”
女人的声音陡然截断了他，比刚才更轻，更缓，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但季远和他妹妹，若是受到一点皮外伤，你睡觉时最好睁着一只眼。”
风吹过光秃秃树枝的声呜咽隐约传来。
光头死死捏着手机，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若是想拿到钱，你没得选。”
光头沉默片刻，猛地咬牙切齿道:“好，老子信你一次！记住，你要是敢骗我，我保证那俩兄妹会死的很惨，哼！”
挂断电话，光头狠狠吸了一口香烟。
“胜哥，那些人走了，我们现在就去把那女人带走？”
光头吐了一圈烟雾，“计划有变，在等五天。”
能安稳的拿到西十万，可比强迫女人出台赚钱强。
有时候这些个女人反抗起来，还真不好调教。
众小弟一愣，纷纷表示疑惑，不解道:“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有人愿意给钱。”
“胜哥，真的假的？”一群混混不禁诧异。
“管它真假。”
光头摆摆手，“也就多守几天的事儿。”
……
连着三天阴雨绵绵，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湿漉漉的湿气之中。
季远静静站在门外，朝某个方向注视着。
端着菜篮子准备来门口洗菜的季秀看了看他，复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距离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一辆老旧面包车停放。
透过窗户玻璃，可以看见面包车里坐着一堆人。
他们也在时刻盯着自己。
季远眸色微暗。
不由得想到，难道之前自己提出宽限几天的请求，对方答应了？
只是，就算宽限了些天也没用。
别说西十万，一万块都没有。
“奇怪，他们既不让我们出门，又不来找事，干守在那干嘛呢？”季秀嘟囔着，把菜篮子搁地上，打开水龙头，蹲下去洗菜。
忽地，面包车门被推开，胳膊纹着刺青的一位壮汉冲了出来。
季远的心高高悬起，紧绷成一条线。
正在洗菜的季秀同样呼吸一窒，如临大敌，双手用力攥紧了菜篮子。
下一秒，那个男人并未冲两人而来，反而选了个墙角，裤头一掀就尿。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男人拍拍屁股，又重新钻进车厢。
再无动静。
季远松了一口气。
季秀也悄咪咪的擦掉额头细汗，拍拍胸脯。
……
－
“宋女士，天眼科技跌停，要挂出去了吗？现在挂的话，还能抢个前排！”
宋微懒懒靠在椅子上，目光掠过电脑屏幕上那片代表天眼科技的刺眼绿色深渊。
电话那端，她的操盘手谢铮正在和她通话。
“不急，今晚先看完球再说。”
“球？”
谢铮瞬间有种滑天下之大稽的感觉，“宋女士，你的账户金额在缩水，在跳崖，现在是看球的时候吗？”
“明天会涨的，心态放平。”宋微懒洋洋打哈欠。
谢铮:“......”
宋微又悠悠补充了一句:“后天卖出，提现西十万给我。”
谢铮:“......”
后天卖出？
后天若是没人接盘，还有没有西十万都难讲。
虽然内心腹诽着，谢铮却不敢违背，心累的叹口气后，恭敬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