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在首尔寸步不离地照顾了张艺兴一周,看着他疼痛稍缓,能勉强下地缓慢行走后。
她才在儿子强装无事的笑容中,一步三回头地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临行前,她紧紧抓着欧阳光的手,眼睛红肿,声音哽咽:“小光,阿姨谢谢你…艺兴他…拜托你们…多看着他点…”
“也…也照顾好你自己…你们这些孩子…太苦了…”
欧阳光用力点头:“阿姨放心。”
而欧阳光隐瞒的张艺兴受伤住院情况,因为刷信用卡的原因再加上爸妈跟金胜贤打探,被爸妈知道了。
送走张妈妈,欧阳光回到空荡的宿舍。手机屏幕亮起,是家里的视频请求。接通后,屏幕上立刻挤满了爸妈担忧的脸庞。
“崽崽!你没事吧?胜贤都说了,艺兴伤得很重!还有那个叫钟仁的孩子!你们训练强度是不是太大了?”妈妈的声音又快又急,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试图从儿子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异样。
“是啊!艺兴伤得那么重?怎么样了?你怎么样?腰有没有不舒服?腿呢?跳舞那么累,膝盖受不受得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千万别硬撑啊!”
爸爸向来冷静的脸上充满了化不开的担忧。
“真的没事吗?你去年打电话还说晚上睡觉老是抽筋呢?”
“爸妈,我很好,真的。”欧阳光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轻松自然,甚至特意站起来在原地蹦跳了两下,“看,活蹦乱跳的!艺兴哥和钟仁哥是旧伤积累复发了,我平时很注意保护的。你们别瞎担心啦!我一点事都没有。”
“你确定?”爸爸皱着眉头,目光锐利,“你从小就不爱喊疼,有什么事别硬撑!腿呢?以前不是说练舞腿会不舒服吗?现在还痛不痛?”
欧阳光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容不变,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哎呀,爸,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早就不痛了!医生都说啦,那是生长痛,骨头在长嘛!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们看我,”他又故意用力跺了跺脚,“结实着呢!”
他巧妙地避开了右腿膝盖和脚踝深处此刻正隐隐传来的、如同细针持续扎刺般的痛感。
“爸~妈~,我没事,真的!只是在长高,生长痛而己!”欧阳光靠在墙壁上,右膝的酸胀感正一阵阵地袭来,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声音看起来轻松自然。
“艺兴哥需要静养,但没大事。我好着呢,吃得好睡得香,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放心。”
他甚至对着屏幕露出了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属于“SUN”的温暖笑容。
“真没事?”母亲还是不放心。
“真没事!好着呢!”欧阳光语气斩钉截铁,笑容灿烂得晃眼,“马上要出道了,我兴奋还来不及呢!你们等着看我的舞台吧!”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兴奋地描述着出道舞台的设想和练习的趣事。
屏幕那头的父母看着儿子神采飞扬的脸,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反复叮嘱他注意身体后才挂断。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欧阳光脸上强撑的笑容瞬间消失,疲惫和一丝痛楚爬上了眉梢。
他低头,隔着裤子布料,轻轻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右膝关节。
生长痛?他第一次对这个自我安慰的借口产生了动摇。
真的没事吗?
一股熟悉的、深埋骨髓的酸痛感,正从双腿深处顽固地向上蔓延,尤其是右腿膝关节,像是被无数根细小的钢针持续不断地扎刺着。
自从开始舞蹈训练起,这种痛楚就如影随形。
白天在练习室挥汗如雨时,靠着意志力还能勉强压制;到了夜深人静,身体放松下来,那疼痛便如同蛰伏的野兽苏醒,凶狠地啃噬着他的神经。
抽筋和麻痹更是常客,常常在睡梦中将他猛然惊醒,只能蜷缩着身体,等待那阵令人窒息的痉挛过去。
一开始腿痛,他以为是刚开始学舞蹈没放在心上,晚上抽筋也只以为是在长身体。
后来越来越严重和频繁,他去看了医生。诊断很明确,长期超负荷训练导致的膝关节和踝关节严重劳损。
医生严肃地告诫他必须减少训练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减少训练量?在出道前的冲刺阶段?在钟仁哥和艺兴哥相继倒下、文奎哥黯然离开的此刻?
SUN…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从中汲取对抗疼痛的力量。
他必须是光,哪怕身体深处藏着阴影。
欧阳光对自己说,也仿佛在对那顽固的疼痛说。
没事的,只是长身体,只是训练太猛,熬过去就好了。
SUN…这点痛都承受不了,怎么配做EXO的太阳?
“只是生长痛而己,”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重复着这个说了无数遍的谎言,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会长高的…熬过去就好了。”
出道前的日子,时间在伤病的阴影、紧张的筹备和一个个成员预告公开的喧嚣中,以一种近乎撕裂的速度向前狂奔。
每一次成员预告片的发布,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投入一颗水滴,激起巨大的反响和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