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阁的剑阁密室位于天澜城地底三百丈,沈凡跟着聂辰穿过七道剑形石门时,扑面而来的剑气让他衣摆猎猎作响。石壁上嵌着的断剑皆有千年历史,剑身上斑驳的符文无声诉说着万剑阁 "剑斩诸天" 的传承。
"沈公子请进,我家师叔等候多时。" 聂辰在最后一道玉门前止步,神情肃穆,"密室中存放着宗门禁典,若非李长老的面子,便是圣子也不得入内。"
推门而入,昏暗的石室中央悬浮着一具青铜古棺,棺盖刻满星象图,正是苍云山石塔顶层的太初阵图。棺前石台上,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背对而立,腰间挂着与聂辰同款的双剑,只是剑鞘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剑痕,竟有九十九道。
"晚辈沈凡,见过前辈。" 沈凡抱拳行礼,老者转身的刹那,他注意到对方左眼蒙着黑色眼罩,眼罩上绣着缩小的万剑阁徽记。
"李云霄那老小子,倒是教出个好徒弟。" 老者声如洪钟,抬手一挥,青铜古棺轰然开启,里面整齐码放着三卷羊皮卷,"我是万剑阁刑堂长老莫问,三十年前与你师傅在苍梧宗共事过三年。"
沈凡心中一震,终于明白李长老为何让他联系万剑阁 —— 原来早有旧识在此埋伏笔。莫问取下眼罩,露出左眼处的剑疤:"这道伤,是陆明轩的兄长陆凌天所留。当年我们三人同属东神殿暗卫,奉命追查西神殿安插在下界的棋子。"
他指尖划过最上方的羊皮卷,上面浮现出苍梧宗的地图,某处密室被朱砂圈红:"陆长老表面是苍梧宗内门长老,实则是东神殿「天枢殿」的执事,当年他打碎你丹田,正是为了替你挡住西神殿的「血魂标记」—— 若让西神殿知道永恒之心认主,你早己被碎尸万段。"
沈凡瞳孔骤缩,脑海中闪过陆长老临终前塞给他的玉坠,当时老人说 "去中心区域找万剑阁",原来早有安排。莫问继续道:"陆凌天是西神殿「血刃堂」的爪牙,也就是现在苍梧宗的大长老陆明轩,他当年冒充陆长老的堂弟,实则是孪生兄弟,目的是窃取太初传承。"
第二卷羊皮卷展开,竟是神域东神殿的布防图,沈凡看到东神殿核心处标注着 "永恒之树",旁边小字写着:"永恒之心乃树主母的本命精魄,每任持有者都将成为神域西殿的眼中钉。"
"现在,你该明白为何西神殿豢养血魔修追杀你。" 莫问指向第三卷羊皮卷,上面画着千机古陵的方位,以及陵中核心 ——"太初神魂殿","三日前聂辰提到的千机古陵,正是太初道人陨落前布下的衣冠冢,里面封存着他当年与西神殿太上长老同归于尽的残魂。"
沈凡握紧拳头,终于串联起所有线索:陆长老的背叛是假象,真正的敌人是西神殿;永恒之心不仅是修复丹田的宝物,更是神域权力斗争的核心。他忽然想起在石塔顶层看到的水晶球人影,腰间玉牌与陆长老的一模一样。
"千机古陵的入口在城西十里的乱葬岗,每隔七日会浮现出太初剑痕。" 莫问突然咳嗽数声,嘴角溢出鲜血,"老夫当年被陆凌天重创,时日无多,这三卷秘典你收着 —— 还有,古陵第三层的「剑心镜」,能照出修士的前世今生。"
沈凡刚要推辞,莫问己将秘典藏入他的储物戒:"明日随聂辰去醉仙楼,万剑宗的圣子谢云舟今日抵达天澜城,那小子虽表面正首幽默,实则是个剑痴,若让他知道你会太初剑意,怕是要缠着你比剑三天三夜。"
密室之外,聂辰正靠着石壁擦拭长剑,见沈凡出来,立刻凑上来:"我家师叔是不是又摆着张棺材脸?他当年可是万剑阁第一剑痴,连睡觉都抱着剑..."
他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钟鸣,天澜城中心的「天机阁」升起十二道金色光柱 —— 那是发布特级悬赏令的信号。聂辰掏出传讯玉简,脸色微变:"千机古陵出现异动,陵口的太初剑痕提前显现,各大门派都在召集人手。"
当晚,沈凡在客房中展开莫问给的秘典,第三卷末尾画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正是在魔渊裂隙中见过的魔族弃子,旁边标注着 "魔太子夜煞,持有「逆生玄晶」碎片,与永恒之心共鸣度 87%"。
他摸着怀中的逆十字玉佩,想起少年眼中的孤寂,突然明白太初道人为何说 "未来若遇上魔族弃子,便带他来此"。或许,这个被遗弃的魔太子,正是解开魔渊与神域关联的关键。
"沈兄,醉仙楼有人找你!" 聂辰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伴随着剑刃相交的清鸣,"谢云舟那家伙非要用「万剑诀」逼你现身,说什么「不与太初剑意传人比剑,枉为万剑修士」!"
沈凡无奈一笑,将秘典藏入衣襟。当他推开房门时,只见走廊尽头站着一名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腰间悬着九柄三寸短剑,每柄剑上都刻着不同的剑意 —— 正是万剑宗的「九重天剑」。
"沈凡兄,久仰大名。" 谢云舟抱拳,眼中泛起灼热的战意,"听闻你在苍云山斩了苍梧宗的筑基执事,又在城南裂隙用太初阵图封印魔渊,今日特来讨教三招。"
沈凡注意到,谢云舟说话时,九柄短剑正无声地调整方位,形成微型剑域。他忽然想起莫问的话,万剑宗弟子个个是剑痴,眼前这人虽看似正首幽默,实则每句话都在观察对手的破绽。
"谢兄若想比剑,不如明日同去千机古陵。" 沈凡忽然笑道,"听说陵中有太初道人留下的「剑意碑」,或许能让你我都有斩获。"
谢云舟眼中闪过惊喜:"正有此意!我宗典籍记载,千机古陵的剑意碑上,刻着太初剑意的三大剑势 —— 破甲、裂空、斩因果。" 他突然压低声音,"而且,我收到消息,西神殿的「血刃三使」己潜入天澜城,目标正是你手中的通魔渊玉佩。"
沈凡心中一凛,握紧腰间玉佩。窗外,天机阁的金色光柱映在他脸上,将身影投在石墙上,仿佛与太初道人留下的星象图重叠。他知道,千机古陵的探险,不仅是为了凝聚第三道土纹道纹,更是为了揭开自己的身世,以及陆长老用生命守护的秘密。
三日后,乱葬岗。
沈凡与谢云舟、聂辰、无念、洛无极五人站在古陵入口前,望着地面上若隐若现的太初剑痕。洛无极依旧举着酒葫芦,却难得地正色道:"老子查过,这古陵每开启一次,就会带走七名修士的生魂,咱们得小心..."
他话未说完,入口突然爆发出刺眼金光,十二道星芒组成的阵图缓缓升起,正是沈凡在苍云山见过的太初阵图。永恒之心在丹田处剧烈跳动,第三道土纹道纹终于完全凝聚,化作山岳虚影浮现在他身后。
"走!" 沈凡率先踏入阵图,剑匣中的青鸾剑发出清鸣。当他的脚踏在古陵台阶上时,脑海中突然闪过陆长老临终的画面 —— 老人握着他的手,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小凡,去神域吧,那里有你需要的答案,也有... 你亲生父母的消息。"
古陵深处,太初神魂殿的石门缓缓开启,殿内漂浮着无数剑意碎片,中央石台上,一具刻满星象的青铜棺椁正在等待。沈凡不知道的是,当他踏入殿内的刹那,远在神域西神殿的血池之中,三滴鲜血突然沸腾,映出他的身影 —— 那是西神殿太上长老的本命血咒,终于锁定了永恒之心的位置。
而沈凡手中的逆十字玉佩,正在与古陵深处的某件宝物产生共鸣,那是属于魔族弃子的呼唤,也是命运交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