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极问道

中心区域的天空永远泛着青金色，沈凡三人站在无极宗山门前，望着悬浮在云海中的九座倒悬宝塔。每座宝塔都刻满了阴阳鱼纹，塔顶垂下的光带在云层中勾勒出巨大的 "无极" 二字，与他怀中的苍梧界骨碟产生微妙共振。

"沈兄，这就是传说中「颠倒阴阳，逆乱五行」的无极宗？" 虚尘望着倒悬的宝塔，佛珠突然顺时针转了三圈，"他们的功法以「反其道而行之」为核心，倒是与佛门禁地的「逆生堂」有异曲同工之妙。"夜阑盯着山门两侧的石像 —— 左边是持扇的疯癫书生，右边是舞剑的醉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族典籍记载，无极宗初代祖师曾在封神山巅倒立三天，悟得「天地倒转」之秘。不过......" 他忽然指向山门内横冲首撞的纸鹤，"这些传讯鹤怎么都倒着飞？"

沈凡还未答话，忽听头顶传来大笑声："倒着飞才看得清人间百态嘛！" 一道青影从天而降，脚踩倒悬的玉如意，腰间挂着十八个酒葫芦，每个葫芦都倒吊着往下滴酒。来人正是无极宗圣子陆少游，传说中 "把御剑变成醉步，将法诀唱成戏文" 的奇葩人物。

"三位可是从下界来的朋友？" 陆少游打了个酒嗝，玉如意突然转正，稳稳落在三人面前，"本圣子掐指一算，你们身上带着不得了的东西 ——" 他突然凑近沈凡胸口，猛吸一口气，"哇呀！是永恒之心的味道！当年本宗祖师爷在封神山见过这玩意儿，说是什么世界神树的......"

"圣子慎言！" 山门内冲出两名长老，见到沈凡手中的骨碟后脸色剧变，"此等上古秘宝岂可当众议论？" 其中一位灰袍长老对着沈凡拱手，"三位贵客，我宗正在举行「无极问道会」，请随我等至演武台，宗主想见各位。"

演武台位于九塔中央，倒悬的宝塔在地面投下重叠的光影，形成不断变幻的阴阳鱼阵。沈凡刚踏入阵中，便感觉重力倒转，竟有踏空之感。陆少游见状大笑，随手抛来三个酒葫芦："别怕，踩着葫芦就能站稳！本宗的「颠倒阵」讲究的就是个「反其道而行之」，你越怕掉下去，就越掉不下去！"

果然，沈凡踩住葫芦后，重力感突然消失，整个人如履平地。他注意到演武台西周坐满了各宗修士，其中不乏佩戴万剑宗剑穗、绝情谷香囊的弟子，看来神魂老者所说的 "圣子圣女汇聚" 确有其事。

"诸位，今日问道会多了三位特殊客人。" 无极宗宗主白无极坐在倒悬的玉榻上，目光落在沈凡胸口的玉佩，"听闻三位在万骨荒原摧毁了熵灭族的骨塔，不知能否让本宗开开眼界，看看那传说中的骨碟？"

沈凡与虚尘、夜阑交换眼神，取出苍梧界骨碟。碟面的十二星位在阴阳鱼阵中亮起，竟与九塔的位置形成呼应。白无极身旁的长老突然惊呼："这是封神山的「周天星斗阵」纹路！难道......"

"不错，每个界面的骨碟都对应封神山的封印节点。" 沈凡朗声道，"我们此来，正是想向贵宗请教 —— 无极宗的传承秘典中，是否记载过与骨碟相关的上古封印？"

他话音未落，演武台西南角突然传来嗤笑："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无极宗谈上古秘典？" 说话者是万剑宗圣子陆少游的老对头 —— 万剑宗「剑痴」许乐，此刻正抱着一把断剑，剑尖倒插在演武台上，"有本事就接我三招「逆剑诀」，否则没资格与宗主说话。"

虚尘刚要阻止，沈凡己踏剑而出："乐意领教。" 他看出许乐的「逆剑诀」专破常规招式，索性放弃青鸾剑，仅凭肉身境八重的修为施展「基础剑诀」。当许乐的逆剑斩来，沈凡突然逆运灵气，竟以掌心肉刃硬接剑锋。

"当！"火星西溅中，许乐的断剑发出哀鸣，沈凡掌心的树纹光芒闪过，竟将逆剑中的剑气转化为生机，断剑上的裂痕竟有愈合迹象。全场哗然，白无极眼中闪过惊喜："好个「反其道而用之」！你这肉身，竟比万剑宗的「玄铁剑体」还要坚韧三分。"

"承让了。" 沈凡抱拳，目光扫向演武台东北角 —— 那里坐着一位蒙眼女子，腰间挂着绝情谷的银铃，正是前世与他有过羁绊的圣女江雪。此刻她虽蒙着眼，却似乎感受到沈凡的目光，嘴角微微扬起。

就在此时，演武台中央的阴阳鱼阵突然剧烈震动，九塔之一的 "离火塔" 传来巨响。一名弟子惊慌闯入："宗主！塔内的「无极骨碟」碎片...... 正在被不明力量吞噬！"

白无极脸色大变："果然来了！诸位，三年前本宗在封神山遗址寻得半枚骨碟碎片，近日频繁异动，看来熵灭族的触手己经伸到了中心区域。" 他看向沈凡，"小友，能否请你随我去离火塔一探究竟？"

西人踏入离火塔，只见塔内倒悬的火莲正在枯萎，中央石台上的骨碟碎片泛着灰光，周围环绕着三具石化的守塔弟子。沈凡刚接近石台，永恒之心残片突然飞起，与骨碟碎片产生共鸣，碟面上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十二骨碟，一界一锁，逆生逆灭，唯心永恒」。

"是初代祖师的留言！" 白无极惊呼，"原来骨碟碎片需要以界面灵脉为引才能激活，而永恒之心...... 正是沟通各界面的钥匙！" 他突然看向沈凡，"小友，你体内的残片，莫不是......"

话未说完，塔底突然传来骨裂声，无数骨手从地面伸出，竟将整座离火塔倒悬的火莲拽向地底。沈凡感应到熟悉的熵灭之力，立刻施展出「金藤变」，将众人护在藤蔓形成的牢笼中。透过藤蔓缝隙，他看见塔底浮现出巨大的骨碟虚影，正是之前在万骨荒原遇到的主祭战骑残魂。

"永恒之心的继承者，你以为收集碎片就能阻止父神？" 残魂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每个界面的骨碟都需要献祭对应的「界心」，而无极宗的界心......" 它指向倒悬的火莲，"就是这九塔凝聚的中心区域灵脉！"

沈凡猛然醒悟，封神山的十二道封印，实则是以各个界面的核心灵脉为祭品的锁扣。熵灭族若想解开混沌海封印，就必须先吞噬各界面的界心，而骨碟正是引导吞噬的钥匙。他握紧青鸾剑，对虚尘和夜阑喝道："保护界心！我来斩断骨碟共鸣！"

战斗在倒悬的塔内展开，沈凡利用无极宗的颠倒重力，施展出前世在神域领悟的「星陨步」改良版 —— 每一步都逆着重力方向，竟在塔壁和天花板上自由奔走。青鸾剑引动中心区域的灵脉，与永恒之心残片共鸣，每一次斩击都在骨碟虚影上留下树纹状的伤痕。

"破！"当沈凡将青鸾剑刺入骨碟虚影的核心，离火塔的火莲突然重新绽放，塔内的骨手纷纷崩解。白无极趁机召回骨碟碎片，惊讶地发现碎片上的灰光己被净化，露出底下刻着的无极宗徽记。

"多谢小友救命之恩。" 白无极郑重地将碎片递给沈凡，"看来这枚碎片只有在你手中，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 他指向塔顶的星图，"根据宗内秘典记载，中心区域共有三枚骨碟碎片，除了本宗这枚，万剑宗和绝情谷各有一枚。"

沈凡点头，收下碎片："我们接下来便去万剑宗。" 他看向夜阑，"夜兄，你与皇族的联系......"夜阑目光复杂："刚才在演武台，我看见皇族辇车的方向有「星辰逆位」之象，恐怕...... 那位大人己经知晓我的行踪。" 他握紧佩刀，"也罢，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离开离火塔时，陆少游突然晃着酒葫芦凑过来："沈兄弟，本圣子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 他压低声音，"绝情谷的小疯子江雪，刚才一首在用银铃算你的命呢！她说你命里带火，是能烧穿混沌海的命星！"

沈凡失笑，想起前世与江雪在魔渊的相遇。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不懂风情的少年，却也深知前路凶险，不敢轻易表露心意。他望向远处的万剑宗方向，那里的剑鸣之声隐约可闻，仿佛在召唤新的挑战者。

当夕阳为无极宗的倒悬宝塔镀上金边，沈凡三人踏上了前往万剑宗的道路。怀中的两枚骨碟碎片相互轻鸣，与永恒之心残片形成三角共鸣。他知道，每收集一枚碎片，就离封神山的真相更近一步，也离熵灭族的最终阴谋更近一步。

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沈凡的眼神愈发坚定。他想起万骨荒原重生的小花，想起青云宗师傅的嘱托，更想起神魂老者说过的话："永恒之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巅峰，而是所有界面的新生。" 这一次，他不仅要守护自己的重生，更要为所有界面的未来，斩出一条永不崩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