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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者走在街上，看着阳城现在的样子，心痛道：“叶老头，苏一秦虽然强行镇压了地脉，但这不是个长久之计啊，要是有一天镇压之力减弱了，地脉之力再次迸发，恐怕会比这次还要严重。”
叶铁笔气恼不己：“一秦这一死，城内的各家势力不得闹翻天啊，那几家可不像你，都不是省油的灯。”
柳昊走上前：“那可以搞个联合议会啊，几家共管不就好了。”
两老头异口同声道：“几家共管？什么意思，怎么办？”
柳昊看看天色：“到点下班了，我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西山山顶，孔自己将半截连横符碎片埋入新起的土包上，儒家弟子列阵吟诵葬经，墨家工匠用齿轮零件拼成香炉，兵家汉子把断剑插在坟前充作碑，一个个新坟连绵出去不知多远。
扁鹰带人在周围撒着石灰粉防止瘟疫发生。
在苏一秦的坟前，“苏城主且看——”法家仅存的一个小头目李严抖开新撰写的《刑典》 ，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朗声念道：“阳城刑狱当……”
“当个屁！”扁鹰撒出一把药粉，随风糊了李严满脸，“昨儿地牢抬出多少具尸体，全挂着法家镣铐！”
白梦起也大声嚷嚷道：“要是没有你们法家的李斯值，阳城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还他妈刑狱，老子现在看到你们法家就想活劈了。”
柳昊站在众人后边叼着根草根，看叶思彤用笔本子上勾勾画画，记录着山顶的一幕幕和城中的乱象。
“这样不行啊。”他吐出嚼碎的草茎，大声说道：“诸位当家的，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吧，阳城刚经历重创，百姓还没有安定，死去的将士们……嗯，还有城主都在这山上看着呢，大家是不是先决定一下这些事啊。”
柳昊指着山下残破的阳城，又看向一个个新坟，“活着的百姓们可都等着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身下山去了。
阳城西市废墟上搭起露天议事台，墨家机关木鸢叼着“共治阳城”的布幡在头顶盘旋。
柳昊盘腿坐在一块焦黑的城砖上满脑袋黑线，叶思彤在给他揉着太阳穴，墨家、法家、儒家、医家、兵家、阴阴家，嗯，对还有小说家的人马己经骂了三轮了，唾沫星子满天飞，比坊市还要热闹……
柳昊实在听不下去了，具现出一个超大号的喇叭就一顿嘴炮输出：“吵吵吵，能解决问题吗！今儿咱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定阳城往后谁说了算！”
这一嗓子还真震慑住了全场，主要是声音太大——吓着了！
法家李严抖开《秦律》竹简，细长的眼睛扫过人群：“无规矩不成方圆，阳城当以律法治城——昨夜西市斗殴者三十七人，按律当黥面示众！”
“示你姥姥！”墨家子虚的机关臂“咔嗒”弹出铁钳就要夹他得到嘴，“先管好你们自己吧！”
兵家白梦起冒出来一句：“要我说就该比武夺帅！老子一刀砍穿八层铠甲的时候……”
“莽夫！”孔自己甩袖翻开《论语》，“阳城乃教化之地，当以仁德服人——城东粥棚每日施粥三回，这才是正经！”
柳昊反手将仲裁之锤敲的震天响。“嘴皮子能犁地还是能砌墙？有这功夫不如多修半尺城墙！要不咱们换个思路想想，为什么非要某一家说了算？每家提个治城法子，大伙投票，谁的票多听谁的！”
叶思彤捧着早就准备好的竹篓挨个送上竹签，上面刻着各家的名字。众家主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先说清楚，这票怎么算？”李严捏着竹片冷笑，“我法家一百弟子，顶他墨家一百五十匠人？”
“放屁！老子的机关兽能抵千军！”子虚的齿轮差点崩到李严脸上。
柳昊一再次敲了敲锤：“按户算！一家十票，百姓代表再加二十票——思彤，去市集请些百姓过来！”
一会儿一百来人听说这在商议阳城的大事都跟着叶思彤过来了。
一个跛脚妇人攥着破围裙首哆嗦：“俺、俺就想问问……法家老爷能先把茅房修了吗？巷子口那粪坑都溢三天了……”
全场哄笑中，柳昊冲叶思彤眨眼——后者默默在投票板刻上“民生优先”西个字。
“治城不是分猪肉！”柳昊又抛出一个提议，大家可以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孔自己抖着《周礼》竹简，“当设六部——礼部归儒家、工部归墨家、刑部归法家……”
“凭啥医家没份？”扁鹰还没等孔自己说完就嚎了一嗓子，“瘟疫来了还不是老子带人冲前线！”
白梦起扒开衣襟露出刀疤：“兵家要个防卫司不过分吧？上回幽州探子摸进城还不是我们兵家收拾的。”
“都不要吵！”柳昊抡锤震起一片灰土，“咱们搞个‘百家轮值’每月抽签定主事，大事全城公投！各位大家看如何？”
叶铁笔颤悠悠的插话：“抽签？那要是抽中小说家……”
“抽中就抽中！”柳昊拍了拍他怀里刻刀，“您老忘了小说家是干什么的了，下月《阳城八卦周报》头条给你，专门报道各路小道消息。”
哄堂大笑中，一致同意。仲裁之锤一锤定音，空中浮现血色条文：
一、百家轮值，抽签定主事
二、设民生堂，各派每日派驻两人当值
三、孩童满十岁必入学府，课程百家共定
“现在不分法家、墨家、儒家……只有阳城，都是一家人!”柳昊的视线扫过沉默的众人，“谁赞成？谁反对？”
三个月后，原法家刑场挂上“百家学府”的木匾。墨家弟子叮叮当当修着课桌，儒家老头追着翻墙逃学的孩童念《论语》，医家药棚飘出艾草香——底下还蹲着个偷懒的小不点……
柳昊一脸欣慰的看着学府，仿佛看到了自己上学时的校园。叶思彤抱着一摞书走过：“叶夫子，今天教啥啊？”
“教《小说发展史》！”叶思彤扬了扬手中竹简，“顺便讲讲某个无赖怎么忽悠百家签了卖身契……”
阳光下，炊烟混着读书声飘上新城墙。柳昊摸出劳动仲裁之锤掂了掂，锤柄下被叶思彤栓了个小布条，上面一行小字：
阳城第一大忽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