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墟的天空被诡异的靛蓝色笼罩,重建中的妖管局总部警报声此起彼伏。陆川跪在医务室的金属地板上,六芒星纹身如银色藤蔓般缠绕至心脏位置,每一道纹路都在血管下剧烈跳动,仿佛要将他的生命力尽数榨取。姜挽歌半跪在他身旁,纳米绷带缠绕的指尖微微发抖,记忆手术刀折射的冷光映照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陆川,你的妖力正在吞噬生命力。"零的全息投影被红色警报框包围,数据流疯狂跳动,"纹身与戒指的共鸣己突破临界值,必须立刻找到压制的方法!"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颤,墙面渗出暗红色液体,血玉管道如同活物般在混凝土中疯狂生长,显示屏上骤然弹出初代局长扭曲的狞笑。
"感受容器核心过载的美妙滋味吧,第九号!"初代的声音混着玉藻前的低吼,震得医务室的玻璃纷纷炸裂。陆川的九尾虚影不受控地暴涨,金色狐尾却在触及空气的瞬间化作齑粉,每消散一分,他的瞳孔就浑浊一分。姜挽歌的纳米束缚绳缠住他的腰,却被暴走的妖力烧得滋滋作响。
破碎的门框处传来沉重的咳嗽声。苏妄言的身影半透明地浮现,银质怀表链上仅剩最后几块血玉碎片,每走一步,脚下就留下淡淡的血渍。他的白衬衫胸口处洇开大片黑血,手腕上逆向旋转的契约咒文正不断蚕食他的皮肤,露出底下森白的骨节。
"用我的时间禁术。"苏妄言将怀表按在陆川胸口,表盖内侧的血字还未完全干涸,"强行冻结你体内暴走的能量,但代价......"他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黑血溅在陆川手背,灼烧出焦黑的痕迹。
姜挽歌的纳米手套扣住苏妄言的手腕,脖颈处的六芒星纹身亮起诡异的紫光:"我和你一起分担反噬。"两人同时启动能力,医务室的时间流速瞬间紊乱。陆川感觉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却,六芒星纹身的蔓延速度减缓,但苏妄言的嘴角溢出大量黑血,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痕,每一道缝隙都渗出金色妖力。
"够了!停下!"陆川想要推开他们,却被姜挽歌的纳米束缚绳死死缠住。苏妄言的声音气若游丝,怀表指针逆向飞转时发出齿轮断裂的脆响:"记得......孤儿院地下室的暗格......还有......血玉祭坛......"他的身体突然崩解成无数血玉碎片,怀表坠落在地,表盖内侧浮现出新的血字:血玉祭坛,最后的钥匙。
零的警报声再次撕裂空气:"检测到全市血玉网络出现新的聚合点!位置在......"全息投影展开,夜墟最古老的神社被血色雾气笼罩,建筑轮廓在雾气中扭曲变形,隐约可见巨大的六芒星阵纹。姜挽歌握紧记忆手术刀,纳米手套下原本被侵蚀的皮肤泛起健康的色泽——刚才的禁术似乎意外修复了她被污染的部分。
"我们走。"她拉起陆川,战术靴碾碎地上的血玉碎片,"初代在那里准备了新的阴谋。苏妄言说的血玉祭坛,一定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当他们赶到神社时,血色月光如同浓稠的血浆倾泻而下。神社的朱漆鸟居早己腐朽,爬满了血红色的藤蔓,每一片叶子都在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初代局长的身影站在中央祭坛,他的身体己经完全与玉藻前的骸骨融合,背后展开的骨翼上,密密麻麻镶嵌着两界生灵的灵魂,那些灵魂在骨翼中痛苦地扭曲挣扎,发出无声的悲鸣。
"欢迎来到终局,第九号。"初代的声音震得空气扭曲,祭坛西周的血玉柱同时亮起,投射出陆川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画面,"这次,不会再有谁来救你们了。看看这些珍贵的回忆,很快,它们都将成为玉藻前复苏的养料。"
陆川的六芒星纹身突然不受控地亮起,心脏位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那是与戒指共鸣的力量,也是初代局长渴望的容器核心。九尾虚影在血色月光中重新凝聚,这次每条狐尾都缠绕着苏妄言残留的时间之力,以及姜挽歌记忆手术刀的锋芒。
"那就让我们做个了断。"他握紧姜挽歌的手,感受着她掌心传递的温度,"这次,我们一起改写结局。"而在神社的阴影里,一块不起眼的血玉碎片正在吸收月光。碎片中,初代局长的意识发出阴冷的笑声:"容器的暴走,即将开始......"神社地下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远古巨兽正在苏醒,整个地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