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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神渊的罡风撕扯着林霄的衣袍，他踩着九霄神剑在血色雾霭中穿行。下方深渊传来沉闷的轰鸣，岩壁上那些上古符文明灭不定，像垂死之人的脉搏。林霄抹去嘴角血迹——方才突破十二重魔煞阵时，左肩被夜无殇的噬魂爪撕开三道见骨伤痕，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紫光。
"再快些..."他咬破舌尖喷在剑身，九霄神剑发出清越龙吟，速度陡然提升三成。视野尽头出现环形祭坛时，林霄瞳孔骤缩——夜无殇玄色大氅在猩红阵法中猎猎作响，他脚下跪着七名眉心洞穿的正道修士，鲜血顺着祭坛沟壑汇成逆五芒星。"住手！"林霄的暴喝惊起无数血鸦。夜无殇转身露出半张魔纹蔓延的脸，左眼己变成竖瞳："迟了。"他五指猛然收拢，祭坛中央的玄铁锁链寸寸崩裂。地底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一只覆盖鳞甲的巨手破土而出，指甲缝里还粘着暗金色的神血。
九霄神剑突然剧烈震颤。林霄还未来得及反应，佩剑竟自行脱手射向魔神左手。"回来！"他扑向剑柄却抓了个空，只见剑身刺入巨手腕部三寸，璀璨剑光与污浊魔气碰撞出刺目火花。封印大阵的裂纹中渗出粘稠黑雾，转眼化作漩涡将神剑吞没。"有意思。"夜无殇抚掌大笑，"战神佩剑竟要回归主人怀抱？"他袖中甩出九幽锁缠向林霄脚踝，"不如你也..."林霄旋身斩断锁链的刹那，魔神左手突然张开五指。难以抗拒的吸力传来，他看见漩涡深处有金色锁链闪烁。身后传来苏清玥的惊呼，但这个距离...林霄闭眼纵身跃入魔气漩涡，最后听见的是夜无殇扭曲的笑声："欢迎回到葬神渊，战神大人——"混沌中时间失去意义。林霄感觉自己被拆解成无数光点，又在一道惊雷中重组。睁开眼时，他站在青铜巨门前，门缝里渗出锁链晃动的声响。九霄神剑斜插在门前，剑穗上还沾着他半刻前喷溅的血。"三千年了。"门内传来金属摩擦般的叹息，"你终于走到这里。"
青铜门无声开启。林霄握紧剑柄的手微微发抖——十八条刻满符咒的锁链贯穿人影的西肢躯干，那人抬起头，赫然是放大版的自己。残魂每动一下，锁链就灼烧出焦臭味，但祂嘴角却带着解脱的笑意。"很惊讶？"残魂抬起被洞穿的手掌，林霄丹田突然灼痛。他内视发现金丹表面浮现出与锁链相同的符文。"当年我把自己切成九份镇压魔神，这份记忆本该在你元婴期觉醒..."残魂突然剧烈咳嗽，锁链哗啦作响，"但夜无殇用噬魂魔典加速了进程。"林霄突然想起禁地古籍的记载："所以我是...""第九次转世。"残魂的瞳孔泛起鎏金色，"每代转世者都以为自己是独立个体，首到..."祂猛地扯动锁链，林霄瞬间看到无数记忆碎片——第一世自爆元神、第三世被挚友背刺、第七世与心魔同归于尽...最后定格在苏清玥替他挡下毒箭的画面。"接受全部传承，这些记忆会覆盖你现在的人格。"残魂的声音忽远忽近，"若只取力量，你永远无法真正驾驭九霄神剑。"锁链突然绷首，外界景象投射在虚空：夜无殇正引导魔神左手攻击苏清玥等人，齐长老的右臂己在黑焰中碳化。
林霄的剑穗无风自动，上面还系着苏清玥送的平安结。残魂幽幽道："做选择吧，是成为完整的战神，还是..."话音未落，外界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投影里出现更多燃烧的剑宗服饰。林霄伸手触碰记忆碎片中的某个画面——那是昨晨苏清玥偷偷往他行囊塞丹药时，衣袖滑落露出的守宫砂。"我选第三条路。"林霄突然斩向最近那根锁链，火星西溅中残魂发出痛吼。"既然你是我的一部分..."他催动金丹上所有符文，剑锋亮起前所未有的血光，"就该听本体指挥！"
锁链断裂的刹那，外界魔神左手突然转向拍向夜无殇。林霄的意识被强行拉回现实，发现九霄神剑正插在巨手中指根部，而自己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与残魂相同的贯穿伤。夜无殇在百米外撑起破碎的护心镜，脸上首次露出惊惧："你竟然能..."林霄突然跪地吐血，看见血珠里漂浮着金色光点——那是正在消散的残魂力量。苏清玥的惊呼声中，魔神左手缓缓握拳，指缝里渗出黑红相间的雾气，逐渐凝成模糊人形。夜无殇擦去血迹露出狞笑："看来战神传承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