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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炉中的火焰突然暴涨三寸，映得林霄眉心的汗珠都泛着赤金色。他左手掐着控火诀，右手食指在虚空中划出半道残影，炉内十二颗废丹顿时悬浮而起，表面龟裂的纹路里渗出黑紫色杂质。
"还剩半炷香。"
丹堂首座阴恻恻的声音从观战席传来。林霄余光瞥见那袭紫袍正在腰间玉牌，牌面上"幽冥"二字被刻意用拇指遮住半边。这个细节让他想起三日前楚风师尊的警告："丹堂与幽冥殿的往来，比你想象的更深。"
炉火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林霄胸口玉佩微微发烫，鎏金色的细流顺着经脉涌入指尖。他想起魔猿血战中那种玄妙状态——此刻不需要狂暴的力量，需要的是将火焰驯服成笔墨的精准。
"以火为墨..."
他默念传承记忆中的口诀，右手突然插入烈焰。围观人群发出惊呼，苏瑶的白色裙角在视野边缘猛地一晃。但预想中的灼痛没有出现，那些火焰温顺地缠绕在指间，化作一支半透明的朱砂笔。
第一笔落在废丹上时，观战席传来茶盏坠地的脆响。丹堂首座霍然起身，鬓角青筋暴起："这是玄天宗禁术！"
"《九转凝丹诀》何时成了禁术？"楚风的声音裹着灵力震响全场，"倒是首座腰间那块幽冥令，要不要当众说道说道？"
林霄的笔锋没有半分停滞。火焰在丹丸表面游走如龙，黑色杂质被逼成细线排出。当第七颗废丹开始泛出玉色光泽时，他突然听到传音入密："左三寸火候减两分。"
这声音清冷如冰泉，却带着他熟悉的药草香。余光里苏瑶的广袖正无风自动，袖中《玄心丹谱》露出一角朱砂批注。
炉内突然爆开九彩霞光。十二颗脱胎换骨的培元丹自行排列成星斗阵型，每颗表面都浮现出天然道纹。最惊人的是中央那颗，丹纹赫然构成微型太极图。
"极品道丹！"执事长老的惊呼变了调，"这至少是金丹期才..."
话未说完就被破空声打断。丹堂首座的紫金葫芦突然喷出毒雾，三枚透骨钉首取林霄咽喉。楚风的剑罡后发先至，却在半途被一道白绫截住——苏瑶的流云袖卷着丹谱挡在林霄面前，书页翻动间竟浮现出与玉佩同源的古老符文。
"圣女要为了个杂役与宗门为敌？"首座的声音里淬着毒。
苏瑶并指如剑点在丹谱某页，空中顿时浮现三百年前玄天祖师批注："见九转凝丹如见掌门令"。她雪白的面庞被炉火映出几分血色："首座可知，你刚才要杀的是祖师预言中的..."
"够了！"楚风突然斩断毒雾，"赌约己见分晓，诸位且看。"
他大袖挥开残烟，林霄掌心的丹药正悬浮到观战席前。那颗太极丹纹的培元丹突然自行裂开，丹芯里竟藏着米粒大小的鎏金火焰——正是三日前林霄眼中闪现过的光泽。
场中死寂持续了三次呼吸。首到执事长老颤抖着捧起玉盘："按祖制，能炼出丹火者当为..."
"此事需从长计议。"首座冷笑着捏碎玉牌，"毕竟谁能证明，这火种不是魔道手段？"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林霄胸前玉佩，那里有道与魔猿爪痕相似的裂纹。
林霄突然向前迈出一步。炉中余火尽数没入他瞳孔，在眼底凝成两轮微缩的金阳："首座可敢接我一丹？"
他弹指将那颗太极丹射向首座。紫袍老者下意识运起元婴期灵力阻挡，丹药却在接触瞬间化作流火，将他袖口幽冥令的纹路灼得纤毫毕现。
"好个焚幽冥火！"楚风抚掌大笑，"现在还有人怀疑这是魔道手段吗？"
日落时分，林霄在丹房角落发现苏瑶留下的青玉匣。匣中《玄心丹谱》摊开在"火灵共生"章节，页边批注着娟秀小楷："戌时三刻，残碑林见。"
他着书页上未干的墨迹，忽然察觉某个丹方插画里藏着半幅地图。那曲折的路线最终指向玄天宗禁地——正是玉佩昨夜梦中实现的鎏金宫殿所在。
窗外传来夜枭啼鸣。林霄望向逐渐暗沉的天色，云层里隐约有紫色电光流转，与三日前幽冥殿密探衣袖上的雷纹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