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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站在溪边，指节还残留着玉佩的震颤。那抹窥视的目光如附骨之疽，让他后背沁出冷汗。他缓缓转身，溪水倒映着夕阳最后一缕血色，对岸的灌木丛却己恢复死寂。
"又是这种感觉..."他着胸前的玉佩，温润玉面上那道裂痕似乎又深了几分。
三个月前外门大比的欢呼声犹在耳畔，而此刻山雨欲来的压抑却让呼吸都变得沉重。他忽然攥紧拳头，骨节爆出炒豆般的脆响——这是《九转战体诀》第一转大成的征兆。
......
演武场的青砖被晨露浸得发亮。林霄赤着上身，古铜色皮肤上密布着蛛网般的淡金色纹路。当他运转功法时，那些纹路便如活物般游动，将朝阳都折射成细碎的金芒。
"臭小子，接好了！"
炸雷般的喝声从天而降。楚风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三丈高空，掌心凝聚的灵力旋涡将周围空气都抽成真空。林霄瞳孔骤缩，本能地交叉双臂格挡，金色纹路瞬间在胸前交织成盾。
轰！
气浪掀飞了十丈外的兵器架。林霄双脚深陷青砖半尺，却如礁石般纹丝不动。碎裂的砖块弹在他身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好！"楚风飘然落地，白须激动得微微发颤，"硬接老夫三成掌力不退半步，这肉身强度己堪比筑基中期！"
围观弟子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某个角落，苏瑶收回了按在剑柄上的手，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林霄却盯着自己泛红的手臂皱眉："师尊，方才那掌在临体瞬间，弟子经脉中似有异物阻滞..."
"那是战神血脉苏醒的征兆。"楚风压低声音，指尖在他臂膀某处穴位重重一按。林霄顿时闷哼出声，只见皮下竟渗出细如发丝的黑气。
"魔煞之气？"苏瑶不知何时己站在三步之外，冰绡裙摆无风自动，"他体内怎会有..."
话音未落，林霄胸前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众人惊呼退散间，楚风己布下隔音结界，面色凝重如铁："三日前幽冥殿的探子，恐怕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
夜幕降临后，林霄在密室中反复查看手臂。那缕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但玉佩的温度却始终未褪。窗外忽然传来细碎的瓦片响动，他吹灭蜡烛的刹那，一道黑影正从屋檐倒挂而下。
"谁！"
窗棂破碎的瞬间，林霄抄起铜镜掷向黑影。镜面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照亮了来者惨白的面具——正是溪边窥视之人！
黑影鬼魅般闪过铜镜，袖中甩出三道幽蓝毒针。林霄不避不闪，任由毒针扎入胸膛，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毒针崩碎的刹那，他如猛虎般扑出，金色纹路在手背凝成爪形。
"幽冥殿的杂碎！"
拳风撕裂空气的爆鸣中，面具人仓皇暴退。林霄正要追击，胸口却突然传来剧痛——那些崩碎的毒针粉末正化作黑线，顺着金色纹路疯狂蔓延。
"战神血脉...果然在你身上..."面具人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殿主大人会很喜欢这份礼物..."
林霄单膝跪地，视野开始模糊。恍惚间看到苏瑶的剑光破窗而入，面具人却化作黑雾消散。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剑尖挑着的一枚漆黑鳞片——那纹路，竟与他手臂上的金纹有七分相似。
"这是..."苏瑶的剑尖微微发抖，"上古魔神的逆鳞？"
玉佩突然发出濒死般的嗡鸣。林霄在陷入黑暗前，隐约听到楚风沉重的叹息："大劫将至啊..."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霄在药池中猛然惊醒。池水泛着诡异的青金色，胸前的黑线己被逼至锁骨处。楚风盘坐在池边，道袍上沾着未干的血迹。
"你扛住了魔煞侵蚀。"老人疲惫地笑了笑，"现在，该告诉你战神血脉的真相了。"
第一缕晨光穿透窗纸时，林霄看着自己时金时黑的手臂，终于明白为何玉佩会选择他这个"废物"。池水倒映着他燃烧着战意的双眼——那瞳孔深处，隐约浮现出两道交缠的虚影。
一为战神，一为魔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