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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白羽、赵元吉、屠刚三人，首当其冲！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亿万座太古神山同时撞中，护体的圣光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
三人如遭雷亟，齐齐喷出一大口蕴含着法则碎片的金色圣血。
身体不受控制地离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祠堂坚硬的墙壁之上。
轰！轰！轰！
三声巨响！
墙壁被撞出三个巨大的凹陷，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三人如同被钉死在墙上的标本，浑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竟一时无法挣脱下来。
圣血染红了古老的墙壁。
他们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与残忍，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震骇。
圣人！他们可是三位货真价实的圣人！竟然连对方一丝外泄的气息都承受不住？！
陈玄的目光，如同穿越了万古时空的冰冷星芒，缓缓扫过全场。
眼神掠过那些跪伏在地、激动得浑身颤抖、血泪横流的陈家人时，古井无波。
当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墙壁上那三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时，也依旧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淡漠得如同看着三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的目光在孙白羽身上停顿了一瞬，似乎辨认出了对方身上那属于孙家的古老气息烙印，又似乎只是随意一瞥。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很轻，很平静，带着一种久未言语的轻微沙哑，却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祇降下法旨，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孙家？”
仅仅两个字，平平淡淡。
“呃啊——！”
墙壁上，孙白羽却骤然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感觉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瞬间作用在他的本源之上。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从内到外，从肉身到灵魂，狠狠攥住、挤压！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在所有人惊恐欲绝的目光中，孙白羽这位威震一方的孙家圣人，身体连同他身上的月白锦袍，如同一个被瞬间捏爆的、装满血浆的气球，轰然炸裂！
金色的圣血、碎裂的骨肉、崩解的神魂碎片……混杂在一起，化作一蓬凄厉无比的血雾，泼洒在古老的墙壁和地面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神通光影，没有法则碰撞的轰鸣。
仅仅一个眼神，一声平淡的称呼。
一位圣人，就此形神俱灭，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
死寂！
祠堂内陷入了一种比之前神源破碎时更加恐怖的死寂！
落针可闻！
陈山河和其他陈家人，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们知道自家玄祖强大，但从未想过，强大到如此匪夷所思、如此令人绝望的地步！
一个眼神，一声轻语，便让一位高高在上的圣人化作血雾？
这……这真的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境界吗？
墙壁上仅存的赵元吉和屠刚，更是吓得魂飞天外！
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所有的意志。
孙白羽，和他们同阶的圣人，就这么……没了？
“大……圣！他是……大圣！！”赵元吉那张干瘦的老脸彻底扭曲变形，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恐惧和绝望，“陈家老祖……他还活着！他是大圣！快逃！！！”
他体内的圣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燃烧、爆发！
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那股将他死死钉在墙上的无形禁锢，一道道阴冷的星光从他体内迸射，试图撕裂空间遁走。
旁边的蛮圣屠刚更是发出野兽濒死般的绝望咆哮，全身肌肉膨胀到极限，古铜色的皮肤下血管根根暴凸如同虬龙，狂暴的力量冲击着无形的束缚，试图震碎墙壁。
“区区……大圣……”屠刚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嘶吼着，似乎想用吼叫驱散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苟延残喘罢了，你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陈玄的目光，己然移到了他们身上。
那眼神，依旧是万古不变的平静与淡漠，仿佛在看两只在泥潭里徒劳挣扎的虫子。
“覆星？”
他的目光落在赵元吉那身覆星圣地的星纹道袍上，再次淡淡开口。
“不——！”赵元吉发出绝望的尖啸，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悔恨填满。
他想求饶，想辩解，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噗嗤！
又是一声沉闷的爆响。
赵元吉的身体，连同他刚刚爆发出的阴冷星光，如同被投入无形熔炉的雪人，瞬间融化、汽化、崩解。
步了孙白羽的后尘，化作第二团凄艳刺目的血雾，泼洒开来！
只有几片染血的星纹道袍碎片，飘飘荡荡地落下。
“呃……！”蛮圣屠刚的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他眼睁睁看着两位同伴在眼前被无声无息地抹去，巨大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凶性。
那张凶戾的脸上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极致恐惧。
陈玄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这最后一人身上。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那平静无波的眼神，落在了屠刚身上。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但屠刚却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毁灭性的意志，如同整个宇宙的重量，轰然降临！
那是纯粹的、碾压性的力量，是生命层次上无法逾越的天堑。
“饶……”他喉咙里只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噗！
第三团血雾，在墙壁上爆开！如同三朵在瞬间绽放又凋零的、残酷而妖异的血色之花。
从陈玄踏出神源，到三位圣人化为血雾，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三息。
祠堂内，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墙壁上，三滩刺目的、混杂着金色圣血的血迹缓缓流淌、滴落。几片残破的衣袍碎片散落在地。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陈家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
陈玄静静地站在原地，玄色古袍纤尘不染，雪白的长发垂落。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白皙修长的手掌上。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那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疲惫与……了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