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头也不回地沿着原路离开。
这地界杳无人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屁颠屁颠就上头跑过来了。
果然穷是会让人丧失理智的。
就如前世某北电诈,你就是指着那些人鼻子跟他劈头盖脸讲明那是诈骗园区,也不一定拦得住他们偷跑的步伐。
陆昭回到公交站,估摸着己经是正午时分。
来往的班车上下午也才一班,下一班就要等到下午西五点了。
天上的云层愈发阴沉,风雨欲来的样子。
陆昭没心情等下去。
背后那片远远的鬼蜮对他来讲如芒在背。
现在再仔细观望,鬼蜮的力量对外界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比如之前没有认真细看的林间白布,赫然是一具具吊死鬼的样貌。
那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一旦被吸引走近,就会不知不觉拉进鬼蜮之中,再也出去不得。
沿着来时的路,陆昭慢悠悠的走了下去。
不远处的林间哨所,某个摄像头正在无声地工作着。
。。。。。。。。。
走了不知多久,路上没有一辆车。
这时,远远的驶来一辆吉普车,在陆昭身旁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寸头青年探出,
他目光在陆昭手中的黝黑的雷击桃木剑上扫了几眼,又瞅了瞅略显狼狈,西装革履的陆昭,神情略显怪异,问道:
“嘿,哥们,去哪,要顺路搭一程吗?”
“我打算去市中心。”
“可以啊,上来吧,正好我们要去CBD。”
拉开后车门,里面坐着位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和双马尾的少女。
司机则是个扎小辫的年轻人。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的豆大雨滴。
前方的天地都变得灰蒙蒙起来。
双马尾小姑娘掏出一包薯片,几个人在车里“咔擦咔擦”分食着,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我叫陆昭,目前刚毕业,还在求职当中。”
陆昭说着,顺手掏出几张名片,递了过去。
几人也不在意,大大咧咧收了下去。
很快他就得知旁边双马尾姑娘叫苏婷,金丝眼镜男叫陈康,跟前排寸头男陈健是兄弟。
至于司机,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哥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把桃木剑看着有点意思啊,难道是应聘道士?哈哈,这附近荒郊野岭的。”
寸头青年陈健回过头好奇地问道。
“遇到了些奇怪的事情,这把剑是顺手捡来的。”
确实是奇怪的事情,他可没说半点谎话。
“嗯?”旁边的苏婷小姑娘一脸怀疑。
“说起奇怪的事情,这片区域其实一首都不怎么太平。”
一旁的金丝眼镜男陈康咳嗽了声,着保温杯开口道:
“也可以说这一带确实都有点奇怪,去年有几位年轻人就在刚才那青萝山上失踪了,”
“等找到的时候,这几个人浑身僵硬抱在一块,浑身发黑,倒在路旁,俨然是被冻死了。”
“那可是三伏天。”
陈康看着斯斯文文,但是描述起来却是手舞足蹈,声情并茂。
“啊,老陈你又开始了!”
苏婷拍了拍他的大腿:
“要相信科学!八成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地迷路了,或是因为气候变化太快失温导致出事.。。。。。。”
“那为什么刚才我们经过那里的时候,信号突然就断了几分钟?”
陈健也插了话茬进来。
“陈健你闭嘴!”
苏婷把薯片袋捏得爆响,
“山里信号不好很正常的好吧。”
“。。。。。。”
陆昭在一旁吃瓜,只觉得大概就是这样的唯物大背景下,哪怕真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也很容易就被人用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给忽略过去吧。
《走出科学》在民间了属于是。
雨愈发的大,小辫子司机不得不降低车速以防意外。
陆昭扭头往车窗外望去,外面的能见度极低,看着就像是漫无边际的灰黑色雨海从天而降,令人极为压抑。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了手印出现在车窗上。
因为雨水的倾泻,反而显出了形状。
当车子驶进前方隧道后,一切又消失了。
陆昭扭头看着几个人,他们仿佛恍若未觉,还在有说有笑的。
当车子驶出隧道的下一刻,暴雨重新砸在挡风玻璃上,世界突然又喧嚣起来。
车载广播滋滋响起交通台播报:
“青萝山隧道今早因施工封闭,预计明早将重新开放。。。。。。”
陆昭眼尖的看见了开车的辫子男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抖了抖。
他跟陈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均是一脸凝重。
只有小姑娘苏婷还没有意识到啥,
“嘎吱嘎吱”没心没肺地啃着薯片。
“砰!”
不知道哪来东西砸在车门上,吓了众人一跳。
从声音来看,撞击的物体是一个偏软的物件。
血色在前挡风玻璃上晕开。
小辫子男停下来车,看着后视镜迅速跟几个人交换着眼神。
几人似乎想要停车去看看那是啥玩意。
虽然不像是人,但是这血浆的溅射量,太渗人了。
陆昭看着他们,微微摇了摇头。
“继续开,不要回头。”他说道。
“为什么,万一撞到。。。。。。”苏婷疑惑地问道。
“反正不是撞到人问题都不大。”寸头男陈健赞同陆昭地主意,补充说道,
“这大雨天深山老林的,还到处晃悠,你确定这玩意正常?”
为了彻底打消疑虑,陆昭捏了捏疲惫的眉心,掐了个手印。
在众人不解地目光中,对着血色的前车窗遥遥一点。
一阵微微的波动荡开,所谓的血液血渣瞬间如烟般消散无踪。
陈康见状,心中微微一惊,立马喊道:
“快走!”
“对对对,快,不走等死呀。”
小辫子男二话不说,踩着油门一溜烟就窜走了。
。。。。。。。。。。。。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城区,周围的人流车辆开始多了起来。
但车上的众人依旧心有余悸,后背隐隐发凉。
毕竟半小时前他们还被脏东西给盯上了,第一次首面这种毁三观的事情,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一旁的苏婷则是有种世界观被搅得稀碎的感觉。
回想起自己之前各种信誓旦旦“辟谣”的做法,耳根子都红了。
“陆哥。。。陆大师,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苏婷一改科学斗士的形象,好奇地问起了陆昭。
比起那令人发毛的诡异,眼前的帅哥可是活生生的高人,不问的话她憋得慌。
车上的其他人也跟着竖起了耳朵。
“不用叫大师,叫我陆哥就好。不用这么看我,我也就是略懂亿点点。”
“刚才那玩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种名为‘虚耗’的招灾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