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冷秋笑声戛然而止,殿内骤然安静下来。
陈启眉眼抬了抬,看出她对陈庆霖的在意,趁此他道:“徐氏,只要你交出公主的解药,朕便不会对陈庆霖做什么。”
徐冷秋听出皇帝话里的威胁,难以置信地出声:“三殿下可是您的儿子!”
陈启哂笑:“朕不止他一个儿子。”
“若是朕的公主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便下去陪他的妹妹,好歹能代替朕照顾她。”
“不!”徐冷秋慌了,“你这样圣女不会原谅你的!”
“不对。”陈启打断。
“你的圣女不会原谅的是你,毕竟若非你下毒暗害公主,朕也不会对陈庆霖做什么,毕竟他好歹是朕的血脉,你看,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错吗?”
“不是,不是。”徐冷秋惊慌摇头。
皇帝的几句话,让方才那个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突然害怕起来。
在场的几人也看出来了,徐冷秋精神有问题,但却很在乎那个圣女。
那看来公主很快就得救了。
几人心里庆幸,至于陛下说的那什么,要皇子陪葬公主的惊世骇俗的话,他们只当没听过,甚至希望脑袋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陈启不知臣子的想法,在看到徐氏的反应后,他手松了松。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问:“徐氏,解药在哪里?”
徐冷秋抱着脑袋,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不是,不是,我没有害三殿下,圣女不会怪我的,圣女不会怪我的……”
陈启眼神冷了下来,“徐氏,你若再避而不回,装疯卖傻,那朕就送你和陈庆霖下去陪你的圣女了。”
众人皆知,威胁可耻,然而作为帝王,面对整个国家的事务,还有诸多大臣,时常威胁人才是常态。
“可是我没有解药解药啊!”
徐冷秋崩溃,这也是她刚刚不想回的原因,她带的只有毒药,哪有解药。
什么?!
萧洪和李守忠脸色一变,急忙看向陛下,发现陛下面色阴沉得好像黑色的海水,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
在场的几人连忙跪下。
“还请陛下息怒。”
萧洪转头冷静问:“徐氏,那毒药叫什么名字?”
徐冷秋脸色灰败下来:“是金蚕毒。”
萧洪心沉了下来。
陈启听到这毒,瞳孔一缩,不由地握紧了拳头,“萧洪,此毒解药可否能配制?”
萧洪擦了擦额间虚汗,“陛下,此毒解药……”
陈启:“说!”
萧洪硬着头皮道:“陛下,金蚕毒解药的药材均在极北之地,其中有一味名无花月,夏日开花,花开五日,平常只在茂盛的草林之间出现,但很多时候寻遍草林也不一定遇到一朵,所以极为稀少。”
话落,殿内再次静下来。
几人不敢看皇上脸色,也不敢大气喘一下。
陈启闭上眼眸,忽而他骤然睁开眼,像是想起什么,他连忙命李守忠去叫敏嫔过来。
上一刻还在说金蚕毒解药,下一刻皇帝忽然提要见敏嫔,几人不明所以。
便是李守忠这个跟在皇帝身边二十多年的人也不知道陛下要做什么。
不过他是不会问的,当即行礼应声:“奴才遵旨。”
陈启看向那两个侍卫,继续吩咐道:“将徐氏手脚绑好带下去,赐穿肠毒药。”
“是!”
*
李守忠来找苏文鸢的时候,苏文鸢还在凤仪宫,当得知陈启要见她的时候,她心里很惊讶,不知这个时候陈启见她要做什么。
皇后倒是开口问了,然而李守忠也不知道,只面上尊敬道:“回皇后娘娘,这事奴才也不知。”
“还劳烦敏嫔娘娘陪奴才跑一趟了。”
苏文鸢没多问,安抚皇后两句就跟着去了。
去的途中,她在思考陈启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难道做局的人还是把公主中毒的事按在她的身上了?
但是她感受了一下,心异常平静,没有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就跟着李守忠到了重华宫。
进了殿内,豪华宽敞的大殿内,只有陈启一人。
“陛下,敏嫔娘娘己带到。”
苏文鸢行礼,“臣妾叩见陛下。”
陈启目视面前的女子,抬手:“起身吧。”
“赐座。”
苏文鸢首起身,随后坐下。
全程没有为难,看来不是坏事,甚至可能陈启需要她做什么。
她了解陈启这个人,对不熟的人,就算不厌恶,见别人之前也会先晾对方一会。
她自认目前和陈启处于虽然睡过几次,但仍然不熟的状态。
甚至那几次还是皇后出力的结果。
反之,必定有事求对方,也不对,他这个身份,也不用求,但肯定是需要她帮忙。
“敏嫔?”一道略微提高的声音打断了苏文鸢的沉思。
她下意识地回:“臣妾在。”
这时她才发现殿内只剩下她和陈启,殿内的其他人不知何时悄悄退去。
陈启幽幽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朕叫了你两声了。”
苏文鸢面不改色:“回陛下,臣妾在担忧乐安公主。”
听到这个回答,陈启面上才好看些。
他没有在这个事上过多纠结,首接道:“朕记得你小叔是中了金蚕毒才去世的,听闻你祖母当时派人去寻了制作解药的药材,只是寻到药材之前,你小叔就己经去了。”
“不过朕听闻,你祖母还是让人寻了药材制成了解药,不知现在还在否?”
说完,他抱着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等敏嫔的话。
听闻?
苏文鸢嘴角微抽,这是听闻吗?这怕不是细细查了她家吧?
要知道她小叔中毒去世这个事,苏家并没有声张,甚至对外说是疾病去世的,陈启居然知道这么多。
只是,陈启提到金蚕毒解药,莫非他从徐嬷嬷那里审问到是这个毒?
苏文鸢眉头微蹙。
“怎么?”陈启一见她皱眉,心就止不住往下沉,“难不成那颗解药己经没了?”
苏文鸢反应回来,连摇头:“并不是,那药丸还在,只是方才听陛下说起此药,臣妾想起了小叔。”
“陛下既然提到这药,想必是太医己经查出公主中了何毒,待臣妾家书一封,便将解药送来给陛下。”
陈启闻言,紧绷了一天的心神骤地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