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是来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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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渊深处，静谧得让人有些发慌，西周的冰晶像是沉睡的精灵，折射出幽蓝微光，如梦似幻。林婉儿孤身一人，神色凝重，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正在凝结的血玉。血玉散发着丝丝寒意，每一道纹理都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却又清晰的嗡鸣声传入耳中。林婉儿循声望去，只见叶无尘腰间的玄冰剑微微颤动，似是被什么力量唤醒，发出阵阵低吟。与此同时，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银发，竟毫无征兆地燃烧起来。诡异的是，这燃烧的颜色并非火焰的赤红，而是泛着月华般的清辉，清冷又神秘。

清辉照亮了雪渊的角落，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林婉儿望着眼前这奇异的景象，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这玄冰剑的嗡鸣、银发的燃烧，究竟预示着什么？这雪渊深处，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心！”叶无尘大喊一声，眼疾手快，猛地将林婉儿拉进怀里。就在这瞬间，七十二盏狐火像是被引爆的炸弹，在虚空轰然炸开，迸射出夺目的星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紧接着，原本平静如镜的冰层下，竟涌出阵阵暗红血雾，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林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还没缓过神，心口的冰翎印记突然传来一阵灼痛，疼得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手中血玉中那半片心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诡异的霜纹。霜纹扭曲蜿蜒，像是活物一般，不断蔓延。

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寒风裹挟着血雾，肆意翻涌。叶无尘抱紧林婉儿，警惕地环顾西周，试图找出危险的源头。而林婉儿则死死盯着血玉，满心疑惑与恐惧，这诡异的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一场未知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

千里之外，月影湖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静谧地镶嵌在大地上。忽然，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圈圈水纹向西周扩散，像是在诉说着不寻常的故事。

一名红衣女子赤足踏水而来，每一步都轻盈得如同仙子下凡。她的足尖轻点水面，泛起的光晕中，银色符文若隐若现，神秘而又美丽。符文闪烁跳跃，仿佛在遵循着某种古老的规则，演绎着不为人知的密语。

女子的额间，狐尾印记散发着青芒，光芒越来越盛。突然，印记裂开一道细纹，一滴暗金血液从中缓缓滴落，滴落在她刚刚拾起的冰珠上。这滴血液如同拥有生命一般，迅速在冰珠表面蔓延开来，冰珠的内部也开始泛起奇异的光。

“终于...等到契约重续的时刻了。”女子轻启朱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她缓缓将冰珠按进眉心，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她的身后，九条虚影般的狐尾裹挟着冰晶，缓缓舒展开来。狐尾上的冰晶闪烁着冷光，与女子身上的红衣形成鲜明对比，美得惊心动魄。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湖面的倒影中，她的脊背上隐隐约约浮现出冰凰羽翼的轮廓。冰凰羽翼展开，仿佛要冲破这世间的束缚，带着无尽的力量与威严。

这神秘的景象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渺小而黯淡。月影湖的湖水被这股力量激荡，掀起更大的波澜。湖边的树木在狂风中摇曳，似乎在为这即将到来的未知而颤抖。而女子静静地站在湖面上，眼神坚定，仿佛己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这契约重续，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变数，又将如何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一切都隐藏在这神秘的月影湖之上，等待着被揭晓。

雪渊深处，静谧得有些压抑，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林婉儿紧盯着手中的血玉，心中满是不安。突然，血玉发出尖锐的啸声，划破寂静，声音犹如利刃，刺痛着她的耳膜。

她下意识地看向血玉，只见自己的倒影在玉面上开始扭曲变形，原本熟悉的面容渐渐变得陌生。眉心浮现出三点朱砂，鲜艳夺目，眼尾缀着晶莹的冰晶，在昏暗的雪渊中闪烁着冷光。这模样，分明就是方才在幻象中见过的红衣女子！林婉儿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扔掉血玉，却发现手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别碰封印！”叶无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焦急与警告。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他的警告迟了半拍。林婉儿的手己经不受控制地触碰到血玉表面。刹那间，周围的温度骤降，原本燃烧着的七十二盏狐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灭，瞬间全部熄灭。

雪渊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恐惧如潮水般向林婉儿涌来，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这诡异的束缚。就在这时，黑暗中有一双冰凉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那触感冰冷刺骨，还带着月影湖潮湿的水汽，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林婉儿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雪渊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叶无尘在黑暗中摸索着，试图找到林婉儿。他心急如焚，手中的剑紧紧握住，警惕着西周的动静。“婉儿！你在哪里？”他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林婉儿被那双手拖拽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带离雪渊，周围的风声越来越大，似乎在穿越一个神秘的通道。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摆脱那股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林婉儿眼前突然一亮，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湖面。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那个红衣女子，她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静静地看着林婉儿，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红衣女子轻启朱唇，声音宛如夜莺啼鸣，却又透着丝丝寒意：“欢迎来到月影湖，林婉儿。你我的缘分，今日终于要了结了。” 林婉儿又惊又怒，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 女子并未作答，只是抬手一挥，湖面瞬间涌起巨大的水浪，浪尖凝结成锋利的冰刃，朝着林婉儿呼啸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叶无尘破风而来，手中玄冰剑划出一道寒光，将冰刃纷纷斩碎。他护在林婉儿身前，目光如炬，怒视着红衣女子：“放开她！” 女子见状，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加肆意，她玉手再扬，月影湖的湖水疯狂翻涌，无数冰锥从水中射出，密密麻麻，如同暴雨。叶无尘与林婉儿背靠背，奋力抵挡，可冰锥越来越多，两人渐渐陷入困境，

“你俩倒是情深义重啊～”红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皓腕轻抬，玉手在空中优雅地一挥，刹那间，周遭如梦似幻的景象如同被一阵狂风吹散，瞬间褪去，一切仿若大梦初醒，却又藏着更深的危机。

红衣女子就这样从血玉中踏出，发间垂落的银铃轻响，每一声都让西周冰壁剥落碎晶。她指尖点在叶无尘将要出鞘的剑锋上，暗金血液顺着剑刃流淌，竟将玄冰剑染成了琥珀色。

"轮回七世的冰凰圣子，连自己亲手刻下的守墓咒文都认不得了？"女子轻笑，抬手掀起额前碎发。林婉儿倒吸冷气——那青芒流转的狐尾印记中央，赫然嵌着半片冰凰羽！

叶无尘失去焦距的瞳孔突然泛起银光："青丘古墓的守灵人...不该存于现世的存在。"

"错了。"女子转身时，裙裾翻涌的血色突然褪成霜白，"我是来讨债的。"她掌心浮现的月光锁链突然缠住林婉儿的手腕，"白璃姐姐用断尾换来的月光，可不是让你们拿来滋养混沌的。"

林婉儿感觉心口的冰翎正在融化。女子指尖勾着她锁骨处的狐纹轻轻一扯，竟从虚空拽出一段记忆光影——三百年前月圆之夜，白璃跪在祭坛上，身后八条狐尾尽断。飘落的狐毛化作星子落入寒潭，潭底却涌动着与此刻血玉相同的暗红雾气。

"看见了吗？你们以为的救赎，不过是把诅咒换了个容器。"女子突然将林婉儿推向叶无尘，自己却化作流光冲向正在成型的血玉。她咬破指尖在玉面画出血符，整个雪渊开始剧烈震颤。

叶无尘的银发突然暴涨，发丝间流转的月光织成囚笼。然而女子额间印记射出的青芒轻易穿透了光牢，她双手插入血玉的瞬间，林婉儿听见了白璃的声音在识海炸开。

"青璃...快走..."

被称作青璃的女子浑身一震，指尖己经碰到血玉中央的心鳞。无数暗红触须从玉中窜出，将她层层缠绕。林婉儿突然福至心灵，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冰翎印记上。熄灭的七十二盏狐火重新燃起，这次是纯净的月白色。

"以青丘之名！"林婉儿自己都不明白这咒文从何而来。狐火凝成弯刀斩向触须时，她看见青璃回头露出复杂的笑容——那眉眼间，竟有三分像叶无尘。

血玉炸裂的冰雾中，青璃的裙裾突然燃起幽蓝火焰。那些火舌舔舐过她苍白的脚踝，却凝结成剔透的冰晶。林婉儿这才发现她左眼是狐族特有的鎏金竖瞳，右眼却流转着冰凰一脉的霜色涟漪。

"你的眼睛..."叶无尘突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记忆碎片割裂意识——三百年前月食之夜，冰凰圣殿里浑身是血的少女也是这样异色双瞳。她徒手挖出自己右眼的冰凰目，塞进他空洞的眼眶。

青璃指尖抚过右眼，冰晶睫毛簌簌落下星屑："当年你换给我的这颗眼睛，每到月亏之夜都在疼呢。"她忽然扯开衣领，心口处狰狞的疤痕组成凤凰涅槃的图案，而缠绕其上的，是九道狐尾形状的金色封印。

叶无尘的玄冰剑突然发出悲鸣。剑柄处浮现的古老铭文与青璃心口疤痕完美契合——那是冰凰族最高等的守护咒，唯有血脉相连者方能施展。

"想起来了？"青璃轻笑，发间银铃无风自动。她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冰火交织的莲纹。左手指尖燃起的狐火是妖异的青紫色，右手凝结的冰刃却泛着月华清辉。"当年你用玄冰剑刺穿我灵台时，可是说过'愿以双目偿此孽'。"

林婉儿突然发现青璃耳后藏着细小的鳞片。那些冰蓝色薄片随着她情绪波动时隐时现，分明是冰凰族皇裔才有的"心鳞纹"！而更诡异的是，她飘散的青丝间偶尔闪过银光——竟是和叶无尘如出一辙的月光发丝。

"半人半狐，亦凰亦妖。"青璃突然旋身化作流光，再凝形时己同时出现在三个方位。每个分身都展现不同形态：左侧是八尾天狐真身，右侧展开冰凰羽翼，中央的人形却是心口插着玄冰剑的少女模样。

叶无尘的银发突然疯长，发梢凝出万千冰针。然而那些冰针在触及青璃分身的瞬间全部汽化，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古老幻象——皑皑雪原上，银发少年将襁褓中的女婴放进祭坛。婴儿心口插着半截狐尾，眼角却滴落冰凰泪。

"我们本该是双生月轮。"青璃的真身从雾中走出，手中握着一块残缺的玉佩。叶无尘颈间突然灼热——他贴身佩戴三百年的半块灵玉正在与青璃手中的残片共鸣！

林婉儿突然吐出一口血，她的冰翎印记竟然开始吞噬狐纹。青璃瞬息移至她身后，冰凉手掌贴住她后心："小心啊妹妹，你承了白璃的断尾，可别连这丫头的冰凰魂也吞了。"说这话时，她左手的狐火突然暴涨，竟是替林婉儿逼出了心脉中的黑气。

叶无尘突然扯断颈间玉佩。飞溅的碎片划破他脸颊，血珠却凝成红线缠住青璃手腕。两人同时闷哼出声，他们脚下浮现出巨大的命盘虚影——代表叶无尘的银月与象征青璃的血月正在缓缓重合，而命盘中央的裂痕处，隐约可见被锁链束缚的九尾冰凰。

"共生咒..."叶无尘失去焦距的瞳孔映出奇异星图，"原来当年师尊斩断的不是因果，而是..."

"而是将我们劈成了两半。"青璃突然凄厉大笑，身后冰火交织的翅膀轰然展开。她的狐尾每摆动一次，就有细小的时空裂隙出现。某个裂隙中突然传出婴儿啼哭——竟是三百年前叶无尘将冰凰目换给她的场景重现！

林婉儿突然发现青璃在幻象中穿的襁褓，布料花纹与叶无尘贴身里衣的暗纹完全相同。那些缠绕着冰凰羽的狐尾图腾，此刻正在三人之间流转光华。

"还不明白吗？"青璃突然将林婉儿拉进命盘中心，"他当年剖给我的不止是眼睛，还有半颗装着你的心。"她指尖点在叶无尘心口，一道月光锁链突然连接三人——锁链纹路竟是冰凰羽与狐尾编织而成！

寒渊突然剧烈震颤。青璃额间的狐尾印记渗出鲜血，她却笑着握住穿透胸口的月光锁链："这次，换我来当连接光与暗的桥。"在她身后，时空裂隙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上都戴着与叶无尘相同的月光戒指。